天走,应该会在雾散之后,她赶在那之前来上船就行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臭蝎子给弄倒。
有一种水母有毒性,能让人暂时失去知觉,她只要半个时辰就好。海上风大浪大,形势极为复杂。高陵熠一人一船,双手到底能摇得多快?不见得能追得上她。
赌了!
她拍拍孩子,回去做鱼。
高陵熠扭头看看渐近的她,手指一弹,把一枚贝壳弹到了她的额头上。
“你作什么?”她怒气冲冲地瞪他。
“贝壳。”他取下面具,露出半张布满红色深纹的脸,唇角扬了扬,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我认得这是贝壳,不需要你教我。”她冷笑,拎着鱼继续往前。
“不好好坐月子,是做好准备,晚上伺侯我了吗?”他盯着她的背影问。
“我倒是想好好坐月子,可惜坐在屋子里会被饿死,高大爷,你煮得熟大米吗?”卿嫣扭头他,不客气地嘲讽道。
“哦……”高陵熠还是笑,笑得卿嫣心惊肉跳的。
一口气走回行宫,两名男仆给她拉开门,接过了她手里的鱼,跛着脚去一边的蓄水池边剖开。
他们都是哑巴,为了这地方的绝对安全,高陵熠从死囚里挑出了这么两个人物,废去了武功,毒成了哑巴,让他们这辈子只能在岛上度过。
他们从来不笑,只知道木讷地干活。
卿嫣猜测,高陵熠或者也没想过他还会回到这里,所以只留了他们两个人
。也罢,够清静。
她请其中一个男仆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摇篮,就放在长廊的树荫下。她把小十放进去,坐在一边开始做衣裳。
她和小十的衣裳都是男人的衣裳改的。
她是登上岛的第一个女人,那些门徒撤退时留下的衣服成了她现在唯一能用的东西。好在高陵熠不亏待这些人,用的都上好的软罗布,吸汗,柔软,用在小家伙身上正好。
小十吃饱了,睡得正香,她不时温柔地看看孩子,用小衣裳在她的上方比划几下。
“小东西,在娘的老家,你就能穿上漂亮的公主裙了。”她轻摸小东西的鼻子,笑着说。这样一想,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为什么不给她做一条呢?
算了,别人还以为她和她的小十都是妖孽。
她压住这念头,抬眸看了看门边,高陵熠回来了,长袍的下摆被海水浸湿了,滴答了一路的水滴。
她厌恶地皱皱眉,低下头,继续手里的针线活。
“给我缝上。”他走过来,把撕开的锦帕往她的面前一丢。
她恨恨地抓起,用力丢开,没好气地说:“一边去。”
“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样?”他捡起锦帕,抖了几下,又放到桌上。
“你若不把我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我也不会天天苦哈哈地自己干活,还和亲人分隔两岸。你打什么鬼知道,我知道得很清楚。”卿嫣恶声恶气地说。
“哦,那你说说。”高陵熠在她身边坐下来,手搭在了摇篮上。
卿嫣立刻紧张起来,丢开了小衣裳,身子俯到摇篮上方,警惕地说:“你别碰她,不然我和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