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看过去,于是向他微微笑着点头。
他拧拧眉,把面推开,低声说:“不必了,替我谢过
那位姑娘。”
老大爷乐呵呵地说:“那位姑娘说了,这是感谢公子去年的一饭之恩。”
去年?他不解地朝那女子看过去。
女子已经低下了头,和身边的人小声说笑去了。
他去年给过谁一碗饭?
他收回视线,磨墨画像,这些杂事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
“哟,可真漂亮。”老太爷在一边看着,捋着白须,连连点头。
“这是我夫人。”他眼中流露出一线柔光,沉声说。
“真漂亮,她和你走散了吗?”老太爷同情地看着他。
阎晟沉默地点了点头,细心地勾勒着卿嫣的衣裳。她的样子深镌在心里,每一笔都用情在画。
“哎,真是可怜人。”老太爷帮他磨墨,招呼身边的人都来看,“你们看看,是不是见过这位夫人。”
人们拢过来,对着画像指指点点,无非是好漂亮之类的画。
“我好像见过这位夫人。”温柔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来。
他身躯一震,猛地扭头看。只见那位请他吃面的女子正微蹙蛾眉,指着画像说:“去年在哪里见过,她好像……好像有身孕!这里,好像有个小小的痣。我去唱曲,她就在窗边坐着,我一时惊艳,就多看了几眼。”
“对、对……她在哪里?你在哪里见到的?她和谁在一起?”阎晟激动地一跃而起,一年多了,头一回听人说见过她。
“哎,若我知道你是在找她,去年见到你的时候就能告诉你了。”女子同情地看着他说。
“你是?”阎晟疑惑地看着她问。
“去年在客栈里,你赏了我十枚铜钱,若不是你,我真熬不下去了。”女子脸一红,小声说。
阎晟没什么印象,摇了摇头,指
着画像说:“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在南城。”女子想了想,坚定地说:“从这个小镇过去,曼海的南城。”
“南城!”阎晟抓起了弯刀和包裹,拿着画就走。
“喂,现在去不了。”女子紧追了几步,拦在了马前。
“请让开。”阎晟客套地说。
“南城那里的路被山洪冲垮了,你现在过不去。”女子小声说:“我们也是去南城唱戏的,正是因为路垮了,所以在这里停下了,在这里已经等了两日了,今日是出城来玩玩的。如果你不嫌弃,我们明日一起过去。”
“不必了,姑娘请让开。”
阎晟淡淡扫她一眼,一勒缰绳,马儿从女子头顶一跃而过。
女子吓得人往后一仰,手里的琵琶甩了出去,柔软的身段弯成了虹。罗裙一角垂进了一汪泥水里,摆动时,泥点飞溅,惊得四周的女子连连娇呼。
“四姐,没事吧?”两个小姑娘过来,扶住了女子。
“没事。”女子垂了垂长睫,淡定拿出帕子擦去身上的泥污,扭头看向身后。
“四姐,那个人是谁啊?”小姑娘伸长脖子张望,好奇地问:“他找的人是他妻子吗?”
女子唇角微弯,淡淡地说:“不知道。”
“那四姐为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难道是相中了?”两个小姑娘互相看了看,吐了吐舌尖,掩嘴偷笑。
“呵,谁知道呢……”女子拍了拍衣袍,慢步往回走。
“什么意思?”两个小姑娘不笑了,狐疑地看着她。
女子走了几步,扭过头,笑吟吟地冲小姑娘招手,“小八,过来。”
“来了。”穿着藕色布裙的小姑娘跑过去,仰着脑袋看她,“四姐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