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呢?双雪樽的魔性一旦唤醒,哪是一朝一日能解决的事情,只怕终其一生,也见不到双雪樽的光芒熄灭
的那一天。
“再找下一个传人吧。”他轻叹。
“如何找到这样愿意吃苦,又愿意飘泊无家的人?”卫长风眉头紧锁,担忧地说:“你还是活个千八百岁算了。”
“那不成妖怪了。”阎晟笑着挽高袖子,拈起棋子,走了一步。
“你的棋艺退步了。”卫长风低眸看棋盘,慢吞吞地说:“以前你我下棋,平分秋色,如今你十局能赢上三局,都是拼尽全力。”
“我一年下不了几回。”阎晟低声说。
“说也来怪,你那些朋友,在京中逗留不走,也不来见你们二人?”卫长风抬眸看他,不解地问:“还有那慈悲杀道长,简直杀人如麻,你们到底怎么成了朋友的。”
“打架,喝酒,比谁的夫人漂亮,骑马,投壶……”阎晟慢条斯理地扳手指。
卫长风丢下棋子,黑着脸说:“双雪樽之事如此艰辛,不如交给我去办吧。你还是回宫享福,照看小十,一家团圆,说不定明年就能抱孙子当爷爷了。”
阎晟掀掀眼皮子,又说:“子时起,辰时钻山洞,你去吧。”
卫长风一枚棋子重重按到棋盘上,恨恨地说:“当年我逍遥策马,不知道有多快活,如今为你们陷进这深宫大牢,真是厌恶至极。”
“娇妻在畔,儿女成双,你埋怨个什么劲。你当年那叫逍遥?苦哈哈地给人算命……”
“阎晟你给我起来。”卫长风掀了棋盘,指着他怒嚷,“有本事咱们出去打。”
“这不是知道我不能晒太阳。”阎晟冷笑,将落在身上的棋子捡起来,一枚枚地往棋盒里丢,“赶紧坐下吧,我们议议诡劫宫的事。”
“傅石沐已经闯进去了。”卫长风坐下,没好气地说。
“一个人?
”阎晟追问。
“足够了。”卫长风冷笑,“比你当年勇猛。”
“傅石沐确实稳重,睿智。”阎晟颇有些惋惜,“若我还有个女儿,把这个也招为女婿,那就完美了。”
“呵,说不定你在外面偏就有一个女儿,等着与你相认。”卫长风讽刺道。
“嗯,你赶紧去给我找回来。”阎晟没好气地反击。
“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吵,烦不烦?”阿九从暗道里出来,嗔怪道:“都消停点,喝汤了,南彦摘的花,小十亲手做的汤。”
“她会作汤?是不是就是把花丢进了你熬了半晚的汤水里?”阎晟好笑地问。
“爹,你在外面,想让我亲手丢花进去,你都想不着啊。”小十快步出来,瞪着他抱怨。
“哦,女儿辛苦了。”阎晟冲她招手,满脸宠溺地笑。
小十一溜小跑过去,挨着他坐下,抱着他的胳膊摇晃,“爹,你生完气了吧?”
“我哪有生气,我是担心你受伤,这样冒险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阎晟瞟阿九,有些不满。
“哟,长成什么样,不都得看你自己?”阿九恼火地抬手打他。
“扑哧……”卫长风又喷了一口茶。
“卫长风,你现在是洒水壶吗?”阎晟被他喷了一脸茶,愤愤地瞪他,“你一上午,喷我两回了。”
“哎呀,肚中不适,茶喝多了,这什么汤,我就不享用了。”卫长风笑着,起身就走。
“这汤真好喝,雪樱都说好,我已经让人送了一盅过去了,你回去也喝得上。”阿九乐呵呵地说。
“那我御书房还有事。”
卫长风心肝一颤,前儿那碗椰汁煮鱼,让他胃里不适了两天,这什么玉兰花汤……真能喝吗?他步子加快,飞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