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彦实在不想看到他,坚持不去,就在井台边上坐着,用冰凉的井水浇身。
这厨房后有三口井,一口用来吃,一口用来做饭,还有一口是洗衣,三口
井相连在一起,中间有小渠连接,栽着两排野蔷薇,把井和井之间隔开。
侍卫们在另两口井边,个个脱到只有条宽松的大中裤。小十也不想看到傅石沐穿成这样,但他有伤,只能和南彦在一起。不能让他和侍卫们去挤着,那边水花四处飞,浸湿他的伤处就不好了。
南彦恨得牙痒,盯着大池子的方向怒骂,“真是个背时鬼,翻什么东西出来不好,找这么个害人的东西出来了。”
隽喆不甘示弱,在里面回道,“南彦,这也是你找到的,不过是我替你交给陛下而已。”
南彦拖起刀就想进去砍上一回,以泄心头之气。
“算了,和他计较干什么。”傅石沐摇摇头,低声说:“侍婢既然说这些阵一旦启动,若不及时关上,就会起火,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关掉这些,出去才对。”
南彦放下刀,拿着帕子在身上乱擦。
“我给你擦背上。”小十拿了另一块帕子,绕到他背后一顿猛揉。
南彦好过了一些,长叹道:“回去之后,岳父和岳母大人一定责备我们,出门办趟差,结果事事不顺,让小十屡遭险境,还受了这么多委屈。”
傅石沐没出声,安静地看着正在努力替南彦减轻痛苦的小十。
这一对儿其实很相配,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时间太久了,之间的默契不是他想替代就能替代的。
“傅石沐,我也给你擦擦吧。”小十举着帕子过来了,小脸红通通的,满额头的汗。
“我来吧。”南彦眼疾手快,截下帕子,主动替傅石沐擦起了背,小声说道:“傅石沐,算你小子有福气,我替你擦背。”
“不然我也给你擦?”傅石沐慢吞吞地问。
南彦打了个
激灵,连声说:“免了,肉
麻死了。”
小十好笑地退了几步,坐在井台上休息。
有这两个人在身边,她现在一点也不担心出不去。就算真的出不去,那两个老家伙有彼此相陪,也不会太惦记她。而她有这两个人陪着,就算长眠于此,也挺划算。
“该死的,我要剁了他去。”隽喆衣袍大敞,披着一头湿湿的长发,拎着刀,气势汹汹地往高陵翊长眠的大殿冲。
“隽喆,劝你别去,那里面机关更多,到时候就不会只有身上痒这么简单的事了。”小十没好气地冲着他大声说道。
隽喆猛地收住脚步,阴沉沉的脸色让人看了就心堵。
“又没人让他来,贪财,活该。”小十轻声嘀咕。
隽喆听清楚了,但他没发作,把刀往地上一丢,大步走向傅石沐和南彦,大声说:“二位兄弟,可有出去的办法了?”
“如果有,我们还会坐在这里浇井水?隽喆王爷你足智多谋,见多识广,骁勇擅战,可有对策。”南彦揶揄道。
隽喆冷笑,挥了挥手,大声说:“行了,别耍嘴上功夫,我没心情。”
小十嘴角抽抽,看到他还没心情呢,脸上都抠成了蜘蛛网!
“算了,你们商量,我去看看他的那些药,看能不能找到解药。”小十跳下井台,叫过那些侍婢往外走。
侍婢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站得远,没沾上太多的毒,但还是多多少少起了一些红疹,时不时地抬手挠。
有个侍婢比划着,又在她掌心写:“药全在这里了。”
小十原地转了个圈,四周全是顶到屋顶的大柜子,有三面全是小抽屉,有一面是木架子,每一层都标明了药名,放着药方。
这都是高陵熠的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