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不疾不徐地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结结实实地碰了个软钉子的西门笑容不减,诚恳地说:“并不是那么想刨根问底,而是你如果遇上麻烦的话,完全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一起解决的。”
类听他难得正经,言辞切切,稍微思忖了下,意有所指地问:“想要我说的话,倒也可以。可你要表现出一些诚意来。”
西门做洗耳恭听状。
结果类懒洋洋地说:“把你个人账号里的全部财产借我一年,敢吗。”
西门诧异地微微瞪大了眼:“类……”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欲言又止地,压低了声音小心问道:“难道是花泽物业遇上麻烦了?”
他绝非舍不得,而是太过清楚类是个在金钱观念上多么淡薄的人,对物质上的需求也一向少得可怜,此时竟然会无端提起钱财这种话题,想必是家里遇上大麻烦了。
可最近真没听到花泽家周转不灵,财政吃紧的信息啊,倒是蒸蒸日上连定下好几个大度假村修建企划,准备大刀阔斧地扩张势力的消息频频传来。
西门不由得有些困惑。
类摇摇头,眨都不眨地撒了个谎:“不是,是我个人想学习理财,拿来练练手。你愿意吗?不愿意就算了。”
西门半信半疑,却还是果断地点了头:“类有需要,我当然很乐意。但光我那些够吗?要不,我跟父——”
“不用,我想已经足够了。”类警惕地把西门越凑越近的脸大力推开,往后靠到柔软的座椅靠垫上,保持一段安全距离,接着神情略显惫懒地说:“你自己估计一下,有多少?”
西门想了想,说出个大概的数字。
结果类轻蹙着眉,用一种掺杂着怜悯和鄙视的复杂目光好生打量了西门一阵,才慢吞吞地说:“噢。原来泡美眉开销那么大。”
数目远比他所猜的要少。
按理说,一个月零用钱比自己还多上一些的总二郎,合该拥有更多积蓄在小金库里才对,没想到居然那么穷。
秒懂类话里隐藏含义的西门:“……”
当真是懊恼不已,又追悔莫及。
——早知道类会有调查自己账户余额的一天,他一定会把自呱呱落地起收到的每一笔礼金和零用钱都攒起来存好,而不是大手一挥,把逗女人开心的花费作为娱乐开销的合理部分,肆意地挥霍掉啊!
不知道自己随口给予的一句评价会掀起了西门内心滔天的羞惭和恨不得捶胸顿足的纠结,类在脑海里默默盘算了会,点点头,掏出手机来,无视掉上面一堆的未接来电提醒,直接拨打道明寺的电话——
没人接听。
类奇怪地‘咦’了一声,以为是线路故障,索性又拨了一次。
还是忙音。
“你要打给阿司吗?”西门酸溜溜地问。
太失望了,还以为就自己得到了类的信任和依赖呢。
没空去照顾西门被打翻的醋坛,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开始埋头认真翻看近期的来电记录。
最后一次是在……
23小时前?
类想,这可真不正常。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始终躲在角落偷看他们的女孩鼓足了勇气走过来,看上去像是在读的大学生打扮的她羞涩地笑了笑,主动跟他们用略带韩国口音的英语打了个招呼。
“有事吗?”
类专心思考的时候是不会注意到外界事物的,于是西门礼貌性地跟她点点头,不吝于展现一个魅力无限的微笑,想的却是要三言两语把这个大胆的花痴女打发走。
不管她瞄准的是类还是自己,都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熟料,她的下一句话是——
“抱抱歉,请问,你是气球上的那个人吗?”
问话的对象是类。
内容是问询的,语气却十分肯定,还带着种隐隐兴奋的味道。
“气球?”
被中途干扰了思路,类迷惑地歪歪脑袋,专注地看向她,起初多少有些不悦,可一旦消化掉其中内容后,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逐渐涌上心头,把萌生的微乎其微的不喜给彻底盖了过去。
那女孩显然被帅哥可爱的表情和那双天然放电的眼睛萌了一下,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整整过了3秒钟,才在西门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剜割下勉强清醒过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就就是外面在飘的那个……”
类的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微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说下去。
见女孩被迷得晕乎乎的样子,西门真心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嫌麻烦,没去学几句韩语。
她的英语程度似乎不足以传达准确的信息,凌空比划了几下,看着类还是莫名的表情,顿时有些着急起来,跺跺脚,恰好眼角余光瞟到欲要说明的事物,兴高采烈地就拽拽类的袖子,往高处一指。
类从善如流地顺着她所指示的方向看去。
结果彻底滞住了。
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广告用热气球,正在湛蓝无云的天空中霸气地漂浮着,大摇大摆地迎风招展,活像是条吃饱了懒得动弹的胖鱼,既风骚,又闲散得很。
这样的宣传手法在繁闹的市中心并不罕见,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