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弯腰伸出手臂,跨越一点桌面的距离,却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抬起自己的头,指尖带着一点温热。
星期日眼皮颤了颤,抬眸对上程澈的视线,“你没有提问的权利。”
“不重要。”程澈平静回视,目光看着星期日的金色眼眸。
金色的,瞳孔泛着一点深蓝色,总是垂着眼眸遮住一半眼睛,显得整个人攻击性下降很多,但却莫名透露出一股远离人群的疏离感。
程澈看着那双眼睛,轻声道:“我想问就问,反正没有人可以限制我,对吗?哪怕我被困在记忆之中,你和你身后的力量甚至是某位星神,想要我的命都是不可能的,对吗?那么我现在自恃能力出众反客为主质问你,你也没有办法阻止我。”
“对吗?”
青年声音平静,明明带着一股少年气息却依旧让人心头发沉。
星期日垂下眼眸,半晌才勾起一点笑容,“那么容我推迟回答,先进行我和砂金先生的交流,好吗?”
“嗯,可以。”程澈放松下来,又靠回椅背上,双腿交叠抬着下巴看着星期日,“请问。”
星期日的目光看向砂金,原本沉静的眼睛之中光芒闪烁,半晌才开口,“继续之前的问题,你来自茨冈尼亚——”
话音未落,程澈举手,“这一点我已经提出了抗议,我不接受这种问题出现在一个询问证人证言的谈话之中。”
“嗯?”星期日发出一点疑惑的声音,看向程澈,“但这是应该询问的。”
“同时也是不人道的。”程澈看着星期日,平静开口,“你的妹妹死了,匹诺康尼许多人都死了,那么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能够提出猜测,有一个权利巨大几乎只手遮天的凶手,甚至就是星期日先生你自己呢?”
“你与知更鸟小姐的兄妹关系如何?”
“你是不是在某一瞬间想要杀死你的妹妹?”
“你是不是为了掩盖杀害知更鸟的目的从而杀害那么多人,只是为了隐藏一个原因?”
“你现在对砂金先生的追问是不是为了转移嫌疑?”
“你!”星期日的手掌按在桌面上,站起身来逼近程澈,向来温和的眼眸在此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意,“你不该怀疑我和她的感情!”
“是啊。”程澈起身,冰冷的目光盯着星期日,“你也知道你们的兄妹之情不容亵渎,那么你现在又在干什么?亵渎一个不慎卷入案件的客人心中的情感和故事?你难道不知道那个故事?你就非要问一遍?”
“这是家族的待客之道?”
星期日侧过脸去,侧脸线条精致完美,神色却依旧冰冷,“事出紧急,我必须如此。”
“然后呢?”程澈不肯后退,紧紧盯着星期日,“我也是受害者,也是证人,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何背弃故乡来到这里?你是不是要问我如何祈求星神的注视?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一个天生缺陷的人为何要背负他人关注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一句,你怎么不去死?”
星期日猛地转头,一双金色眼眸带着戾气看着程澈。
程澈似乎有点难以理解,眉心都皱起来,“你不用担心试图操控你的人熟知你我谈话,所以我们可以坦诚的交流。”
“你不信我,但你清清楚楚的知道知更鸟没有死,如果你确认她的性命已经消失,你现在该考虑的绝对不是如何继续你藏在心中的某个计划,也不会担心你现在的慌乱会不会给匹诺康尼带来混乱。”程澈前倾身体,凑近星期日,“你们相依为命,你现在应该疯狂,应该让世界混乱,应该不惜一切为她报仇。”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转而嗤笑,“别提什么大义,你心中或许有大爱有大义有怜悯,但一切起源都是和你一同长大相依为命的妹妹,她没了,你所有理智都要消失。”
程澈后退,再一次坐回椅子上面,垂着眼眸盯着面前的桌子,脸色很不好看。
砂金抬眸看了一眼星期日,侧过头看看程澈。
半晌,砂金还是无法忍受这种争吵之后的尴尬安静,伸出手戳戳程澈,压低声音,“你怎么生气了?我都还没有生气。”
“没生气,我都没有吼。”程澈瞥了一眼砂金,收回目光继续盯桌子,“通过谈话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你瞧,他都破防了但还是没有反驳我刚刚说的话,那就说明……”
“知更鸟没死,他可能没有证据但是他确定这个事实。”砂金挑了挑眉头,目光挪到星期日的脸上,弯着眼睛笑着,“看来星期日先生想要利用我达成某些目的啊,不过大家都是互相利用,我也并不介意这个事情啊……”
星期日心中的怒气勉强压了下来,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好气,还是好气。
程澈竟然说自己杀了知更鸟?
怎么可能,妹妹丢了他都哭了!
“你知道知更鸟的下落我不怀疑,那么星期日先生呢?”砂金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疑惑道:“我看他之前的生气与悲伤不太像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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