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
女孩带着困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其中那一点期待微不可察,只剩下浓浓的无奈与怀疑。
程澈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粉蓝色交织的眼眸,眸光闪烁间显得天真且清澈。
程澈眨眨眼睛,又阖上眼皮,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褥之中。
温暖的琥珀香在鼻尖萦绕,原本消散的睡意渐渐凝固重聚,什么声音都没办法在闹钟铃声响起之前打扰到他的睡眠。
三月七看着程澈熟练的动作忍不住一愣,茫然转头看向自己的小伙伴,“等等,练剑的难道是他吗?”
为什么还比她三月七能赖床啊!
天理何存?
“或者你挠挠他的手呢?”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坐在牢房中央伸出手去戳程澈的肋骨,“起床了,你难道不想陪三月七练剑吗?你难道不怕她哇一声哭出来把列车淹了吗?你难道不觉得懒觉是在浪费人生吗?”
程澈莫名其妙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像是和自己无关的道德拧成麻绳将自己的脖颈牢牢禁锢。
他睁开眼睛,将自己的脑袋从被褥之中扒拉出来,看向床边站着的两个女孩,“朋友,凌晨五点钟真的要开始练习剑术了吗?镜流教我的时候明明都没有让我早起。”
“那是因为你不早起,咱可是个好学生。”三月七趴在床边,将下巴压在程澈胳膊上,眼巴巴的询问道:“起床吧,陪我一起去,丹恒也陪我去,我知道你的脚不方便,所以特地准备了一个……”
说到这里,三月七顿了顿,抿唇,“一个星槎。”
在罗浮行动,小推车可能不太方便,还是星槎好,到处乱飞,说不定还能飞起来给她拍照呢!
程澈面无表情,“飞行士是谁?景元的话……那还是算了。”
三月七摸摸脑袋,“是驭空大人的女儿啊。”
“那还是景元吧。”程澈从床上坐起来,低着头用掌心捂着眼睛,声音之中依旧残留着尚未消退的睡意,“至少景元不会把星槎开到集装箱里面出不去。”
三月七:……
说的也是。
三月七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程澈,很是天真的询问道:“你晚上睡觉不穿衣服吗?”
程澈:……
是个好问题。
程澈用被子默默捂住了胸口,指了指牢房门口,“昨晚没来得及捡睡衣,你可以出去等我,我要换衣服了。”
三月七撇撇嘴,“这会儿知道遮了?我刚才被藿藿带过来的时候,你们一只乌鸦精一只狐狸精,躺在两张小床上面四仰八叉的,谁还没见过啊……”
粉色头发的女孩哼了哼,背着手转身离开,顺便带走了站在牢房门口歪着脑袋一脸怯怯的小小狐人。
“诶?”星发出诧异的声音,屑屑的目光跟随三月七的背影,“原来开拓的过程之中这种事情很常见吗?”
可能是她没见过世面。
程澈坐在床上缓了十分钟这才把那点儿断断续续的睡意熬过去,随手拿起旁边的袋子拆开,翻出衣服往身上套,“我的剑术修行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早起陪别人练剑,那我当初学的时候为什么不一起学?难道是没有触发任务吗?”
椒丘体会了一次在幽囚狱入眠的奇妙经历,随意将外套套上,感觉自己甚至都有点笑不出来,嘴角累得要命,“所以你学的怎么样了?”
“打不过镜流打不过刃,更打不过彦卿云璃,唯一的收获就是以后被人劫持之后自刀的速度飞快,几乎没有人能拦得住我。”程澈语气平静至极,面无表情的盯着椒丘开口说道:“后来被镜流和刃捅烦了,我选择在他们下手之前先给自己来一刀。”
这样身上满是血迹,两个逃犯竟然还不忍心下手。
椒丘:……
好吧,彻底笑不出来了。
椒丘打开牢门,平静地走出房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神策将军陷入了沉思。
他眼睛睁开,看着景元呆愣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转头看向等在一旁的三月七和星,“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星槎驾驶员吗?”
闻言,三月七点点头,“对啊,驭空大人的女儿本来要过来帮忙开星槎的,但是程澈不是觉得人家会把星槎开到集装箱里面吗?那就……景元将军?”
反正程澈会加班帮景元处理公务的,而且这次来和景元作对的调查员都被程澈拉上了贼船,景元这不就休息了?
椒丘眼皮跳了跳。
他往旁边让开一步,转过身伸出手放在景元下巴下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刚刚换好衣服从牢房之中走出来的程澈,“澈澈,你看看景元将军的眼睛,像是被人锤了两拳头然后往眼睛里面滴色素,外黑里红,这样真的不算疲劳驾驶吗?”
程澈:……
程澈看着景元的脸色,半晌后点点头,“那我来开,我昨天的睡前读物是星槎驾驶注意事项。”
闻言,景元侧头打了个哈欠,“无证驾驶和疲劳驾驶,总得选一个吧?我宁可自己把星槎开上天也不愿意支持你无证驾驶违反罗浮的规矩。”
程澈冷漠至极,“疲劳驾驶也算违规。”
“那也比无证驾驶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