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将军的支援终于在此时到达战场。
伴随着一声令擂台都出现震动的巨响,白发狐人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她抬手将自己高高的马尾甩开,微微抬起手中的武器,一双眼眸冰冷的望向了呼雷。
另一只手中,飞霄揽着刚刚不慎被打飞的三月七,“没事吧?”
“没……没有……”三月七愣了愣,然后摇头,“没事,但是彦卿……”
说着,三月七回过头去,突然呆滞。
金发少年昂首站在擂台之上,手中的剑刃已经在连番打斗之中出现了些许黯淡。
他没有半分退缩,站在擂台上抬起手中的长剑,一点点冰霜在剑刃之上凝结,雪花的纹路都在此时变得清晰起来。
寒风骤起,飞霄扶稳了三月七,握着武器刚要上去给呼雷一锤却突然看到某个金发少年眼中迸发出一股刺眼的寒光,手中的剑刃也没有半点儿犹豫的落在了呼雷身上。
飞霄:……
飞霄沉默的看着被冻了个结结实实只剩下最后半口气的呼雷,沉默良久之后茫然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高台。
她在大声呼喊之前谨慎的拿出了手机,拨通电话之后无语的询问,“怀炎将军,这就是你说的被打死了?”
怀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是啊,刚刚快被打死了,现在呼雷快被打死了,这难道不是要打死了吗?”
飞霄:……
飞霄沉默的挂断了电话,侧头看向飞速奔向彦卿扶住少年身体的三月七。
她上前两步,仔细打量,“这次倒是我来迟了。”
没有步离人拖住自己的脚步,但是有乐子人先把自己拖住了,然后再过来……景元和自己聊的有点上头。
“没事。”彦卿努力站直身体,手中长剑立在身边,手掌捂着另一边的肩膀,“我可能受伤了,但好在经过这件事情演武会稍稍推迟两天,我还能养伤结束之后再来守擂。”
说到这里,彦卿微微弯腰低头,向飞霄表达感谢,然后转头看向三月七,“三月老师,多谢你了。”
“嗐,没什么,咱可是无名客!”三月七摆摆手,低头翻找着自己的衣兜。
在彦卿困惑的目光之中,三月七从兜里摸出一包五颜六色的创可贴,分给花火一半后就认真的站在彦卿身旁,将对方擦出血迹的伤口一点点贴满,“你先别动哦,我等会儿找程澈去偷白露过来给你治疗伤口。”
彦卿眨了眨眼睛,“首先,我是个长生种,其次,为什么要贴这么多的创可贴?”
一个接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好像在自己的伤口上面贴出了一道彩虹。
三月七愣了愣,“那也得治疗啊。”
“对,但是好像很快就愈合了……”彦卿沉默了一瞬,偷偷掀开创可贴的一角,将已经愈合的伤口展示给三月七,“你看。”
三月七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真的。”彦卿抿唇点头。
一旁,花火歪着脑袋围观着两个傻乎乎的人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提示,“就创可贴为什么要和订书针一样排列在伤口之上呢?这种伤势直接撕衣服绑起来难道不是更有效吗?”
闻言,三月七皱起眉头,想了想后才开口,“那程澈塞进我兜里的创可贴不是没处用了吗?”
花火沉默着看着三月七,“那就非要今天用完吗?”
算了,她不能指望这两个小孩子。
花火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之后转头看向了飞霄,“飞霄将军,你来的好慢。”
飞霄轻叹一声,顺手揉了揉彦卿的脑袋,“我也以为我来得迟了,但是现在看来……歹竹出好笋,别和你老师学那一肚子坏水。”
说着,飞霄拍拍彦卿,“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彦卿后退了一步,刚想转身爬上观众席去找将军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些许声响。
呼雷将束缚自己行动的冰晶打断,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他努力将自己的脊背挺直,目光落在了飞霄身上。
在飞霄警惕的目光之中,步离人的战首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手腕脚腕上缀着的半截锁链在此时发出咔咔的声响。
带着战意与悲愤的狼嚎声渐渐落下,呼雷的目光深深的看过彦卿,最后看向了飞霄,“我这一生,征战,厮杀,入狱,最后……”
玛德,他这辈子就和白头发女人犯冲!
哦对,还有旁边那个学谁不好学镜流的小子!
呼雷深吸一口气,“终于到了这里,自我落入仙舟人的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行一切都不能自由,但是幸好,我还有一点机会。”
从自己在牢房之中察觉到有人来探望自己的时候,就真的开始了万般不由人的生活。
被偷了,被带走了,又被带回来了,还给自己治伤了,结果最后是让自己洗干净点方便死。
虽然挺侮辱狼的,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至少他现在看到了飞霄,还能留下一点希望。
飞霄微微拧起眉头,警惕至极,“你没有机会了,幽囚狱就是你后半生的归宿。”
呼雷突然笑了一声,抬起自己被锁链束缚数百年的手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