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事忙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身体。
于是她牵着张安世到仆人那里去,对他道:“你去看书,一会儿我给你带吃的来,你爹他难得回来一次,你可不能淘气啊。”
张安世用力点头,却在陶氏走的时候问道:“要是爹以后也每天回来就好了。”
陶氏忽然觉得心中酸涩,却强忍了这感觉,去下了厨。
厅中,陈阿娇与张汤隔着一张漆案坐着,看到张汤那沉沉的表情,陈阿娇大抵也猜到刘彻是要干什么事情的。
刘彻小时候淘气得很,当了皇帝不能任性胡为,怕也拘束得很。
不过一开始就谈那么沉重的话题似乎不是很合适,陈阿娇很自然地说起了张安世,“我看着张安世好像很怕你,你这做父亲的,便冷面严心到了这地步了吗?”
陈阿娇不说还好,一说,张汤眼底就结了一层冰,他心里不舒坦,可是陈阿娇是不知道的。
他冷淡道:“男孩子不能惯着养。”
“话也不是这么说,他都不敢怎么跟你说话了,小孩子哭哭也是很正常的事儿,想来是不需要多在意的。”尤其是张安世,这孩子以后可是名臣啊!
她想到这一茬儿,就感叹极了,张安世他老子才应该是名臣的典范,只可惜……
袖中揣着一封竹简,陈阿娇终究还是准备谈正事儿。
张汤也这样想,他不想跟陈阿娇谈自己的家事,这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是有一张网将自己困锁住了一般。
“夫人此来——”
陈阿娇接上,道:“有要事。”
隔着一张漆案,两个人都是正襟危坐,张汤从一旁的水壶之中为陈阿娇倒了一杯水,陈阿娇忽然说道:“我那边有好茶,改日也叫人给你送些来吧。”
这话是前后不搭调的,可是张汤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眼皮也不抬一下,整个人还是那种刻板乃至刻薄的模样,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妖戾。
酷吏也好,奸诈也罢,忠君,直臣,狠辣……
都通通与他无关,他只是怎么想就怎么做了,与别人相比,他不过是多了个冰冷的壳子,让别人不能一眼看出他内心的和狡诈来而已。
“如此,多谢夫人。”
陈阿娇看他那表情波澜不惊,接过了他端来的水杯,却没有放下,而是握着那水杯,嘴唇一勾:“他怎么处理的?”
张汤继续给自己倒水,在宣室殿说了那么多,早就口干舌燥,一杯水正好合适,他早知道陈阿娇要来问讯此事,只是摇头了一下头,却转过眼看她,眼神淡淡:“夫人来这里,已经错了。”
“他要除你,现在你已身首异处。”
言下之意即是,现在陈阿娇来找他,就算是被刘彻的眼线知道,也根本无所谓。
他还是冷酷的帝王,时刻要为帝王霸业着想,什么人该死,什么人不该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更何况——张汤是救了自己,要下诏诛杀或者迫害一个救了自己的人,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张汤又是他左膀右臂,自断臂膀之事,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可能的。
刘彻也许会秋后算账。
“夫人来此何事?”
张汤又问了一遍,现在他很不希望看到陈阿娇,也许她走了,自己就能够想出所有事情的解决方法了。
她一坐在自己的面前,什么都乱了。
陈阿娇端起水来,沾了一口,然后将水杯放到一边,将袖中的竹简取出来,竖着放在了桌案上,一头对着张汤,一头对着自己。
“你是他股肱之臣,万不该因此事受累,前途既然无量,便不要放开,不管是对君王,或者是……”
因为那些私情。
张汤本该自慎,不过刘陵一事到了到了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她有一种奇怪的惜才之心,每一个人在她的眼里都像是一件有感情的器物,她看自己也是这样。
张汤不是一块玉,他是一块石,顽石。
陈阿娇为自己的想法笑了一下,接着却不说话了。
张汤抬眼看了她许久,而她淡然回视。
最终,他还是伸手拿起了漆案上的竹简,手很稳,慢慢地展开了那竹简,眼熟的字迹,却让他的表情很心情都阴沉了下来。
那一刻的张汤是可怕的,他勾起唇,再也不掩饰眼底的那几分杀伐的妖戾,原本冷峻的面庞却变得多了几分人情味儿,只是冷极了,这表情,原是让人一见就心惊胆寒!
“夫人此物,从何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迟早被自己玩儿坏,神啊好虐心!!!!
▄︻┻┳═一……第一更!!!留言走起,平均三个小时出一章,目测是连更四章,不要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