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假孕二更(2 / 3)

挥了挥手,让张太医下去,刘彻知道自己必须出去一趟了。

这宫里的空气太闷,他已经快要喘不过来了。

从一边积压着的竹简里面抽出了一封系着黑色丝带的,他慢慢地打开了,却无声地看着,过了许久才道:“找桑弘羊,张汤,汲黯等人一起来,朕有事情要安排。”

推恩令,到底能不能推下去,便要看眼下这一步棋了。

他一边看着东方朔留下来的推恩令,一边拿了丝帛点化着什么,这推恩令明显是缺了一部分的,不过这已经有了的一部分内容已经相当完全,他现在完全猜不到剩下的那一部分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张汤此刻还在自己府门外,他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主父偃:“你来干什么?”

主父偃一拱手,算是对着张汤行礼了,却从袖中取出一封新的竹简递上去:“我主父偃,是来毛遂自荐的。”

张汤冷冰冰地看着那竹简:“你是何意?”

这张汤的态度很奇怪,主父偃是个有野心的人,以前混混的时候是没机会飞黄腾达,现下看着这机会来了,他自然不可能放过。

“既然张大人说推恩令下篇已经没有了,主父偃尚有过目不忘之能,曾经有幸在夫人那里看到过推恩令的下篇,所以便默了了一份。”

“不必了。”

张汤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去,却上了车驾,背上带伤不能骑马,连出行都变得很麻烦,他根本没有理会主父偃,也不准备给这个人什么面子。张汤当判官的时候便已经对主父偃有了偏见,这个时候更不可能喜欢他,说什么毛遂自荐,不过是想让张汤代为引见,既然在别人的眼中他张汤已经嫉贤妒能,更何况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嫉贤妒能,那别人的目光也不必在意了。

他不可能举荐任何人上去。

更不要说是主父偃,还是陈阿娇身边的主父偃。

主父偃是一匹狼,他不明白陈阿娇为什么要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不过她不说,他也不说——既没有身份立场,也便没有资格。

只是主父偃却看着张汤的车驾,站在他府门院墙外面,将那竹简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手掌,回去却跟陈阿娇说了这件事。

陈阿娇惊讶于主父偃去毛遂自荐,后面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让他放下推恩令的下篇,看了那东西,陈阿娇却沉默了,最后摇摇头说:“这不是东方朔的推恩令。”

主父偃抱着手,脸上带着苦笑,专门卖着可怜:“这是主父偃的推恩令。”

“可是不管是你写的还是东方朔写的,”陈阿娇顿了一下,看着自己透明的指甲,笑了一声,“最后,那都是刘彻的推恩令。”

这个“恩”到底要这怎么“推”下去,只有刘彻知道。

入夜的时候,宫里的消息又来了,馆陶公主那边也有了回应。陈阿娇在睡前将东西看了,然后递给了赵婉画,“婉画觉得如何?”

“这张太医明显是受了卫子夫的胁迫,依婉画看,这是一个突破口,夫人若是想解决的话……”

赵婉画将那帛书看了一遍,斟酌着说道。

只是陈阿娇很久没有回她的话,让她有些疑惑。

陈阿娇重新从她的手中将那帛书拿起来,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笔记还不一样,明显是经过了别人的转手的。

至于这消息到底是怎么来的,对于别人来说根本就是个谜团。

“婉画,你知道什么叫做一劳永逸吗?”

她虽是在问赵婉画,但是很明显没有准备让赵婉画回答,因为她的下一句就开始自答了,“只是这样揭穿她假孕,并没有作用,只会让她失落一阵。最可怕的事情,其实是让她享受那种被所有人知道自己有孕的快乐,同时也知道自己没有怀孕的痛苦,十月怀胎,她会一天比一天煎熬。活受罪闹完了,那么多的辛苦,最后如果什么也没有得到的话……那才是真的……从云端,落入泥中。一无所有,将一个人的全部剥夺,这才是毁灭,一劳永逸。”

“更何况,卫青现在正得力,还有个平阳公主撑腰,天时地利人和,都不适合除掉卫子夫。”

要彻底打垮卫子夫,最要紧的是卫青这一环节。

大将军卫青,说是卫子夫的兄弟,可是毕竟是半路上认来的亲戚,还在刘彻面前上演了如此敢认的一场姊弟重逢的戏码。

亲,可以认——对陈阿娇来说,也就是可以拆的。

这一个局,环环相扣,便等着卫子夫跳下来呢。

不是陈阿娇容不下卫子夫,实在是这个危险太大——曾经有人开玩笑说,作为前妻,去对付曾经的小三是很掉档次的事情。

可是陈阿娇目前遇到的情况是,这个曾经的小三威胁到了自己目前的生存,这个时候她必须保护自己,必须反击——连李妍的事情都闹出来了,陈阿娇必须早作准备。

真要说这些手段,这还算是穿过来之后第一次这么精心地布置起来的。

且看看是她早一日逃脱这长安的是是非非,还是卫子夫先一步发现自己呢……

看着赵婉画还在低头思索,她淡笑了一声,却走到了榻边,准备睡了,赵婉画过来服侍她,脱下了外袍,缩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