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就这么昂首阔步地走,依旧是让卫子夫恨得牙痒,以往这宫里谁见了她不得低下头来,便是以前的王夫人不也被自己压着么?现在倒好,凭空来了个陈夫人,与自己平起平坐不说,还住在椒房宫,那是皇后才能住的地方,是她心心念念窥伺了许久的!
竟然被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寡妇捷足先登,怎生不恨?
卫子夫扭头看着陈阿娇那走远的身影,冷哼了一声,抚了一下自己凸起的小腹,乔姝进宫的时候没带着孩子,想必平阳公主那帮死士虽然无用,但总归还不至于不能将小小婴孩儿置于死地,她已经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平阳公主,平阳公主说将会全力支持她。
至于那立刻就要进献上去的新人,公主也说由她来搞定,自己只要坐享其成就是了,不知道乔姝方才进宫不久,便看见一个娇滴滴的新人进来了,这心底是什么感受?
这样想着,她立刻就开心了起来,挥手招呼身后跟着的宫人走,“贵枝,你脸不疼了吧?本宫也是为你好,毕竟有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吐露的,现在你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以后是不会亏待你的。”
贵枝眼底含着泪水,前些日子卫子夫怀疑自己假孕的消息走漏,对自己严加拷打,她满身都是伤,此刻心中委屈无人诉说,背叛了陈阿娇,以为卫子夫这里才是真正的好地方,可是真正服侍着这么以为主子,才知道……
那边陈阿娇已经走出去老远,忽地回头一望。
旦白和馥郁都有些奇怪,“夫人,怎么了?”
陈阿娇伸出食指,一按自己的嘴唇,“有意思,你们最近留心一下贵枝的事情。”
旦白一下抬起头,陈阿娇那莫测的表情,忽然就明白了,“夫人,这件事不如交给婢子吧。”
她之前在卫子夫那边待过,对甘泉宫那边的情况很熟悉,在卫子夫身边的时候,贵枝也对她百般羞辱,她正想要找回来呢。
旦白满以为陈阿娇会同意,不过陈阿娇却摇了摇头:“不,这件事交给馥郁吧。”
“夫人——”旦白愣住了,馥郁也愣住了。
然而陈阿娇只是对着旦白小小,然后捏了捏她的小脸,“我这么做,必定有我这么做的道理,走吧,去外边转转。”
路过宣室殿的时候,正好撞见张汤从殿内出来,陈阿娇心思一动,便走到了巷边,挥手让旦白等人等着,待张汤出来之后,眼看着要走过去了,才轻声咳嗽了一下,喊道:“张大人留步。”
张汤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难解的问题,乍一听到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回过头才看到陈阿娇站在宫墙下,两个宫女站得远远的,她便在那光暗的交错之中,一半黑,一半白。
张汤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他瞧了那远处的两宫娥一眼,一个是旦白,一个是以前在刘彻面前伺候的馥郁,到底她身边还是有信得过的人的。
“夫人。”他这么淡淡地喊了一声。
“明日的宴饮,你可知道什么消息?”她单刀直入,不准备再问其他的,只是看着张汤眼底也有淡淡的血丝,刘彻跟张汤似乎都在筹备着什么,不过估计也就是魏郡那边赵王之乱的事情了。
明日的宴饮?
这些事情,就算是张汤不刻意去打听,消息也会慢慢地钻到自己的耳朵里的。
张汤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前三尺处,余光能够瞥见陈阿娇被微风撩起几分的裙裾,“夫人旧日的友邻,乐师李延年,也是座上客。全超文武百官,没有特殊的要事,都会到场,算是君臣和谐之宴,主父偃也会去的。”
“说起来,有些日子没见着他,如何了?”陈阿娇对主父偃,始终是有那么几分奇怪的戒心在的,也许是因为此人类同小人的反复无常吧?
看了东方朔的东西,嘴里还要到处编排他。
说起这主父偃,张汤倒抬了眼,注视着陈阿娇,目光平静,又自然地低下来,“陛下封了他侍中。”
陈阿娇闻言却沉默了,这个侍中,便是刘彻的智囊集团之一了,乃是与桑弘羊一样的位置。
“夫人似乎不是很高兴。”张汤很敏锐,现下二人的关系,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其实二人不说,也有那么一来二去便熟了的感觉,说知己,似乎也有那么几分知己的味道,但仔细想想,总归是差了那么几分的。
他感觉得到她情绪的改变,然而主父偃是陈阿娇的心腹,好处总归是比坏处多的。
面对张汤的疑惑,陈阿娇也很坦然,张汤在刘彻身边许久,应该是看着刘彻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高度的,她只是想起了刘彻对自己说的话——若是有什么想举荐的人,便都告诉他,他会提拔的。
帝王之术。
她低下头,又挑眼看张汤:“刘彻前些日子对我说,我若是有想举荐的人,便都告诉他。”
张汤一下皱起了眉头,却似乎觉得不妥,立刻又舒展开了,沉吟片刻道:“如此,夫人可高枕无忧。”
陈阿娇一按自己的额头,“你倒是看得很开,浑然不觉得我已经败了吗?”
“那只是夫人以为的败而已。”言下之意即是,这也是一种赢,在张汤看来,“这是陛下向夫人妥协了。”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