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才是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既然历史已经被改变了,她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江充已经听令下去办事,陈阿娇是想要斩草除根的,他无法不遵从陈阿娇的指令。
而陈阿娇,还在宣室殿中,看着太医将最后的一根银针拔下来。
这是太医院的周太医,乃是医术最精湛的,刘彻邪气侵体,已经是完全昏昏沉沉。
“老夫这针,也就缓解一下陛下的病情,具体会怎么样,还要等药下去之后看情况,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了。”
之前刘彻是什么凶险的情况,太医也已经告诉陈阿娇了,刘彻是不是能够醒来,真的很难说,也许就这样……殁了。
陈阿娇点头,垂眸,“郭舍人送太医下去吧,就住在偏殿,不要到处走了,陛下的病情,孤不放心。”
那周太医一惊,抬起头来看陈阿娇,可是陈阿娇却用更加凌厉的眼神回视,“怎么?周太医还有事情吗?”
周太医已经知道陈阿娇是什么打算了,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哪里还能说个“不”字呢?于是周太医拱手俯身,退下了。
陈阿娇走过去,看了看刘彻,依旧是这样几乎没有生机地躺着,现在他的情况着实太过凶险。
她坐到了他榻边,伸手抚过他紧皱着的眉心,“彻儿,你再睡下去,这江山,便要易主了。”
她这话,乃是叹息,却让周围的宫人听得惊心动魄。施针的时候,便已经是让其余人全部避开了,这个时候人都在前殿,陈阿娇也要好好跟他们谋划一番了。
她来到前殿,望见众人询问的眼神,只是摇了摇头:“依旧昏迷,凶险之中。”
众人无言,陈阿娇却坐下来,对众人道:“孤这里有一份诏书,还请各位先分辨一下。”
张汤抬首,其余人也惊诧地看着陈阿娇,方才他们已经去看望过陛下,刘彻出了事情,他们都急在心中,眼下的这一班人全部是刘彻的心腹,甚至也有许多是陈阿娇的心腹,至少他们都是在这宣室殿中,看到过刘彻纵容陈阿娇一幕的人,也都知道,刘彻如果走了,大约是……
首先接过诏书去看的,乃是坐在最旁边的桑弘羊,他上下扫视了一遍:“确系陛下真迹。”
此后乃是减宣,张汤,兒宽等人……
一个传一个,最后由郭舍人交还到陈阿娇手中。
桑弘羊开口道:“诏书上说,如果有意外,是会传位于皇子刘弗陵,只是皇子年纪尚小……”
继位者年纪太小,便有可能令后宫夺权。
不过陈阿娇的心腹们不担心这一点,因为刘弗陵,也就是浮生,乃是陈阿娇的孩子,就连那后宫之中的钩弋夫人都是陈阿娇曾经的侍女,李夫人也是陈阿娇一党,在他们看来,唯一需要担心的乃是王太后。
不过这其中也有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当下便有减宣道:“既然如此,当请钩弋夫人来宣室殿照顾。”
他此话一出,便见陈阿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陈阿娇只是说道:“减宣大人说得也有理,不知是否还有其他人有想法?”
其余人等思考着陈阿娇的意思,当下便有汲黯道:“陛下还未驾崩,这些事情,怕还是容后再议吧。”
汲黯此人虽与张汤不和,却与主父偃交好,而主父偃在外人面前也跟张汤是对头,不过也不仅仅是在外人面前,便是在陈阿娇的面前,主父偃也多有诋毁张汤之言,屡遭陈阿娇呵斥却还死性不改。只是这也好了,与张汤交好之人多半痛恨主父偃,与主父偃交好之人多半也看不起张汤,这两人倒是借着这种方式将朝中之人结交了大半了。
汲黯是个迂腐的人,不过刘彻常常说这人有时迂腐得让人郁结,有时候去迂腐得可爱。
陈阿娇倒是没觉出什么可爱不可爱来,她此刻算计的,已经不是自己的那一点事情了。刘彻平生最恨外戚专权,要将他的江山交到外戚手上,是绝对不可能的,在此之前,陈阿娇需要做的,便是削弱那些可能的外戚。
原本她自己也算是外戚权力的一部分,只是如今——立场已经改变。
只有当你看到刘彻——这个风云的男人,忽然之间完全不带任何保护和遮掩地躺在了那里,像个普通人一样,没有了威严和冷漠,也不那么高高在上不可接近,只有现在,别人才能发现他也是凡胎,什么天子,什么天命所授,什么万岁,什么功业不朽,那都是别人说出来的。
在这种时候,刘彻拥有的只有自己,那摇摇欲坠的生命。
“汲黯大人说得很好,甚合孤意。在陛下这边没有消息之前,孤不会将这份诏书公布出去,只是陛下既病,这朝堂上的事情总归还需要人处理,并且因为陛下抱病而皇子年小,所以为了防止哗变,乃请各位注意一下朝政之中,是否有人心存歹意。”
“自今日起,如无孤之令牌,任何人等不得出入宫禁,违者枭首示众,外戚则处以凌迟之刑。”
也就是说,普通人没有陈阿娇的令牌,出入宫禁,会被处死,而外戚如田蚡田胜等人出入宫禁,却会被凌迟,这意味已经暗示得足够了,陈阿娇就是要防止外戚趁机把持了朝政,宫中还有个王太后和卫子夫,陈阿娇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