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骤然听到顾倾歌的话,岳氏心头慌乱,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顾倾歌也没跟她兜圈子,“娘进门的时候,打了如水,也才发生没一会儿,娘应该不会忘了吧?”
岳氏脸色暗沉,她怒视顾倾歌。
“我是打了她一棍子,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打算替她打回来?”
一个下人而已。
“顾倾歌我告诉你,我是你婆母,我是主如水是仆,我不管你有多好的出身,有多少的本事,在这承恩伯府的一亩三分地上,你若敢对我动手,那就是不孝。你敢动我,我扒了你的皮,闹的你整个顾家不得安宁。”
听着岳氏的威胁,顾倾歌垂眸笑笑。
“娘说笑了,娘是长辈,我是晚辈,娘是主,如水是仆,怎么论我都不可能对娘动手的。”
“你知道就好。”
轻哼了一声,岳氏舒了一口气,眼底带着些许畅快。
她就知道,顾倾歌不敢怎么样。
心里正想着,岳氏就听顾倾歌开口,“事情我问清楚了,娘认了,也就没娘的事了。蔡嬷嬷,过来扶着娘回主院吧,雪后路滑,伺候的仔细些,别让娘摔了。”
蔡嬷嬷是岳氏的贴身嬷嬷,也是岳氏的心腹,刚刚顾倾歌说算账,她也为岳氏捏了一把汗。
这会儿听到顾倾歌开口,蔡嬷嬷也明显松了一口气。
“是。”
蔡嬷嬷应声,上来伸手搀扶岳氏,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顾倾歌脚下微微动了动,刚刚岳氏进门时,因为跌倒掉落在地上的木棍子,顾倾歌用脚尖轻轻一勾,就被她带了起来。
手握着木棍子,顾倾歌一抬手,就敲上了蔡嬷嬷搀扶着岳氏的胳膊。
“咔嚓。”
一声骨头脆响,骤然在房中炸响。
蔡嬷嬷扶着岳氏的左臂,直接被顾倾歌打断了骨头。
“啊……”
蔡嬷嬷痛的惨叫,她直接松了手,整个身子几乎向前半扑在地上。而被蔡嬷嬷搀扶的岳氏,也跟着受了惊吓,身子瘫软,往前栽了个跟头。
岳氏心砰砰乱跳。
而这工夫,蔡嬷嬷承受不住,已然疼晕了过去。
看着蔡嬷嬷的模样,岳氏火大,她回头死死地瞪着顾倾歌,大吼质问。
“顾倾歌,你干什么?”
“娘,气大伤身。”
随手把木棍子扔在地上,顾倾歌拿了一方素帕出来,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她气定神闲,仿佛刚刚动手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那样子,愈发衬托的岳氏狼狈。
岳氏火冒三丈。
“气大伤身?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气死,在背后对我下黑手,顾倾歌你好大的胆子。”
“娘说笑了,娘是婆母,是长辈,儿媳怎么敢对娘动手?”
“你……”
“儿媳不过是教训个奴才罢了,动静大了些,让娘受惊了,还请娘别见怪。”
一边说着,顾倾歌一边瞟了眼蔡嬷嬷。
“儿媳是主,她是仆,儿媳让她做事,她却不尽心,雪天路滑,她搀扶娘竟然只是虚扶,手上不用力,真若是娘滑到了,伤了身子,她这条贱命,就是死百次都赔不起。她仗着在娘身边伺候多年,眼高于顶,恶仆欺主,这成何体统?娘心善不忍教训,那只有儿媳来做这个恶人了。娘,你不会怪儿媳多事吧?”
听着顾倾歌的话,岳氏气的牙痒痒。
好话都让顾倾歌说了,可说到底,她还不是在为如水出气?
顾倾歌不能动她,就动她的心腹,这一棍子,也是加倍打的,顾倾歌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在羞辱她。
岳氏盯着顾倾歌,恨不能把她给活刮了。
偏顾倾歌言笑晏晏,丝毫不惧,“娘脸色不大好,是在怪儿媳吗?”
顾倾歌叹息,一脸恍然。
“也是,娘身边的人,娘向来纵着,平日里猖狂些,欺负欺负下人,偷偷懒也是有的。眼下娘掌管着中馈,调理下人的事,娘出手更合适,儿媳管教,实在是有些僭越了。要不,儿媳也去祠堂沐浴下祖宗盛德,听一听祖宗教诲,滋养下德行吧?正好,还能跟绾夫人做个伴,多谈谈心。”
听着顾倾歌的话,岳氏莫名的打了个哆嗦,她有种感觉,真让顾倾歌去了祠堂,只怕孟绾绾肚子里的那块肉,就保不住了。
这个话茬,岳氏根本不敢接。
“你给我等着。”
撂了句狠话,又狠狠剜了顾倾歌一眼,岳氏让下人抬着蔡嬷嬷离开。
她先安排人去找莫景鸿,等找到了莫景鸿,有了依靠的,看到时候她怎么收拾顾倾歌。
她这般不贤、不孝、蛮横粗鲁的样,也都得让莫景鸿好好看看。
岳氏心情烦躁,火气重,走得也快。
倒是莫梁比她慢了一步。看着凌乱的屋子,听着外面的板子声,以及明琴渐渐虚弱的哭嚎,莫梁沉声叹息。
“倾歌,你娘她就是那听风就是雨的性子,你别怪她。”
“爹言重了。”
莫梁头疼,“自景鸿回来,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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