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歌舞升平的扬州城,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坊间突然兴起了一些传言。
“喂,你听说了没有?咱这有人可以做出琉璃了?”
“切,这事谁不知道?这几天里,市场上那些胡子都快疯了!以前当稀罕物的琉璃珠子,现在一个也卖不出去了,据说都在等着咱自己做的琉璃。”
“嘿嘿,活该!那些贪婪的胡子,一个三扁四不园的烂珠子就敢开到五十贯!黑了心了!活该他们卖不出去!哦,对了!你说咱自己做的琉璃能便宜吗?家里姑娘快要出嫁了,还想弄点琉璃衬托一下身价,好让婆家的人不敢小瞧咱。”
“哼哼,我看够呛!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这是定死的!但是你要真要买,不妨真的等等,毕竟这钱嘛,让自己人赚了,总比被那些胡子赚了要强!”
“你说的也是,就不知道这琉璃,几时才能开卖。”
类似这样的风言风语,几天时间就传遍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
但是流言虽然在大行其道,琉璃实物,却始终没有人看到。
“公子,萧家商行的薛掌柜今天下了请帖,邀请一众商会大掌柜于后日,在湖上画舫听歌赏舞,据说届时还有神秘事情宣布。”
扬州布行内,匆匆赶来的布行大掌柜将一张烫金的请帖双手递给了年轻人,神情恭敬而谦卑。
年轻人坐在椅子上,连起身都没起身,随手接过请帖,也不翻看里面的内容,只是盯着那烫金的大字冷笑道:
“什么神秘事情,不就是想要卖他的琉璃?不过想想也该到时候了,这家伙前期造势造的那么足,把人的好奇心都勾到顶峰,再不出手,怕是就要晚了。”
“哦?少爷您的意思是说:这些天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琉璃事情,就是他弄得?”布行掌柜有些意外的看着年轻人问。
年轻人懒散的把请帖往桌子上一拍,打着哈欠说道:“不是他,还能是谁?你怕是不知道吧?当初他,就是靠着卖琉璃起的家!”
“卖琉璃起家?”
布行掌柜微微皱眉,拱拱手道:“公子,恕属下愚钝,这琉璃,不也是好东西么?怎么听你的意思,却是一股子嫌弃?”
“嗯哼?好东西?谁告诉你的?”
年轻人抬头瞥了一眼布行掌柜,不满的道:“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是我敢肯定,这东西一定很廉价!至少比你想象中的要廉价的多!”
布行掌柜经商多年,思维早就带着商人的利弊衡量,闻言犹豫着开口:“但是公子,买卖这东西,可不管它是怎么做出来的!
只要有价格,有市场,即使是一把尘土,那也是一门好买卖!更别说琉璃这东西,价格始终居高不下,行情还一直很好。”
年轻人不耐烦的挥手打断:“那是人傻钱多,争着去当这冤大头!”
布行掌柜闻言,愣了一下:“这……依少爷的意思,这请帖我们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不光要去,我还要送他一份大礼!”
白了老掌柜一眼,年轻人重新拿起请帖,盯着上面的烫金字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像是在嘲讽这请帖的主人。
“当然,在送礼之前,我们也得做点什么,好让其他人安分一些,最好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
扬州城,朱家。
已经闭门半月有余的朱家大宅此时已经不似前几日那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最起码,从前天开始,已经陆续有仆人出门,采购一些蔬菜禽蛋等用度回府。
“做熟的饭,别忘了先拿一点给狗吃,看见它有没有事!”
仅仅是几日不见,原本富态的朱家老爷已经瘦了一大截,就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倦意。
“是,老爷!”
端着饭菜的家仆虽然不知道自家老爷最近这是发什么神经,但还是小心的按照老爷的吩咐,把每样饭食倒出一点,喂给没有栓绳子的几条大狗。
不敢不照做啊,自己前任的惨状就摆在面前!
当初只因为他偷懒,省略了喂狗这一环节,就被暴怒的老爷亲自打杀在庭院中,至今自己的脚下,还能看到没有完全擦干净的血渍。
内宅庭院中,几条犹如小牛犊一样的大狗在争抢食物,屋子里面,朱家老爷谨慎的看着这几条狗的状况。
吃狗吃过的饭,一听就很恶心!
但想到组织中那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朱家老爷便绝了偷懒的念头,就连河水,也要等下人喝完后,他才喝。
“哎……”
就在朱老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条大狗的时候,突然一道悠悠的长叹声从院外传来。
“呜呜……”
院中那几只大狗一听这陌生的声音,齐齐的抬起头,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龇出长长的牙齿,咽喉中更是有低吼声传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