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城的县衙设计基本与其他州府并无二致,除了小点,旧点,偏点,破点……
咳咳,好吧,就算真差一点,也差不了太多!
起码,起码比当初桂州府要强上不少,这里的房子还算依旧挺立,不至于沦落到危房范畴内。
一行人跟着洪县令走进官衙大门,穿过一块铺就青砖的空地,前面就到了仪门。
与常见的房间大门,亦或者院门不同。
仪门被称作是县衙的礼仪之门!平时关闭不开,只有新官到任的第一天,或迎接高官时才可打开。
并且此门还规定:“文官到此下轿,武官到此下马”,以示国家权势之威严!
除此之外,新官到任的第一天,还要举行拜仪门仪式。
另外,县衙大堂若举行盛大庆典仪式或公开审理重大案件,仪门也要打开,让百姓从中门进入。
既然,仪门平日里不开,就连县令大老爷都走不了,那也不能让大老爷天天都被关在仪门里面。
所以,仪门两侧,还各自分设一道小门。
仪门东侧的门被称“生门”或“人门”,是供大老爷,以及衙役,仆从日常出入的。
西门则称为“死门”或“鬼门”,平时关闭不开,只有案犯在大堂被宣判时,方可从西门拉出去送去监狱或是执行。
当然,今天的仪门一定是大开的。
满脸谄媚的洪胖子极力邀请萧寒从仪门而过,不过萧寒看到身后那一双双诧异惊奇的眼睛后,还是摇摇头,从东门而入。
穿过仪门,接下来就是大堂院落,入眼最气派的是公生明牌坊。
这牌坊位于县衙正堂前面正中位置,为三门四柱石牌坊,高约两丈,宽三丈,南面刻有“公生明”三字,北面刻有“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字。
这十六个字,基本上在大唐的每个衙门内都能看到,而且全部都树立在最显眼的位置,方便县老爷每天都能看到。
但即便如此,萧寒却觉得,从古到今,真能奉公恪守,清廉正直的县官又有几个?要是每个人,都能读懂这公生明,估计海瑞,包拯等人,也不会流传千古。
他们这些人,正因为稀少,才被人称颂!
“侯…咳咳。”
前头,洪胖子悄悄回头,眼见萧寒在盯着公生明看,一张胖脸顿时有些微不自然,下意识就要喊出“侯爷”二字。但是话都到嘴边,他却又猛然醒悟,只得尴尬的站在原地连连咳嗽。
或许是被洪胖子的咳嗽声惊醒,萧寒轻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抬眼打量了一。
与戏文中的描述差不多,这公堂也是高挂一副“明镜高悬”的匾额,其下三尺公案摆放文房四宝、惊堂木、法令签等审案用物。
身后,一整面屏风绘有“海水朝日图”,象征清似海水,明如开月,至于公堂前的地坪上,则特意孤立出两块跪石,东为原告石,西为被告石。
大唐很少有跪礼。
甚至在面对至高无上的皇帝时,也鲜有人行跪拜大礼。
但是在衙门这里,却是不同,凡来告状者,亦或者被告者,都需要跪在堂下,聆听县老爷判决。
当然之所以这样,倒不是县老爷比皇帝还要牛,实在是因为在这里跪的,并不是县衙大老爷,而是跪县衙老爷所代表的天地律法。
“这个……”来大唐这么久,萧寒早就不是当初的小白,等看到那两块布满灰尘的跪石,他只是微微一愣,很快就笑着看向前面的洪县令说道:“我有功勋在身,按例不需要跪。”
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萧寒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但洪县令打死也不敢让萧寒跪拜他!所以在听到这话后,立刻把脑袋点的跟小鸡吃米一样:“对对对,有功名者,有勋册者,都不必跪拜!您站着就行,要不,站着太累,我给您搬张椅子来?”
“不必!”萧寒摇摇头,看看身边抱着胳膊,一脸不耐烦的刘弘基,又看看跟吃了只臭虫一样的洪县令道:“我们站着就行,县令大人还是快审案吧。”
“啊?”洪县令一怔,下意识问道:“真审?”
“真审!”萧寒重重点头,笑话,真以为他闲疯了,跑这里来欺负小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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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
伴随着一声“升堂”的低喝,稀稀拉拉的几个衙役站在公堂两边,一边往地上拄着风火棍子,一边有气无力的在那里喊着堂威。
虽然他们也从自家老爷的态度当中猜到了萧寒等人的身份应该不一般,但是这堂威都一年没喊了,如今能喊成这样,已经属实不错了。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轻拍了一下惊堂木,心中犹如一千匹草泥马奔过的洪县令从未感觉这句话竟然这么难说出口!
这倒不是跟衙役一样,因为太久没升堂而变得有些生疏,实在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