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春闱之时,似乎二殿下也出手了,可王君之却不曾有任何投靠的迹象,今日他倒是主动站出来,你说他不会站在六殿下这一队。”
“当初他不是被赶出去了?”
卢正淳嘴角的笑意凝固,望着身旁之人,眼中的笑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安与谨慎。
“若是你推测是真,怕是六殿下才是几位皇子之中最有能耐之人。”
“最有能耐?我怕是最领不清自己本事的人。”
崔正双手揣进袖子里,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出声说道。
看他的模样,似乎有几分生气。
一旁的陈淑圆听到这话也不恼怒,反倒是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望着自己父亲说道。
“父亲与卢伯伯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做了,没听到太子殿下说了,需要整理的事情还得整理出来,还得通知一下镇北王。”
“盛京外的那些军队,不知道让多少人睡不着。”
说着两人便一同与其他人离开。
陈淑圆望着百官离开,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担心。
“都说景炎做了太子,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我如今倒是高兴不起来,这个位置不好坐啊。”
“伯母莫要的耐心,殿下的本事可比我们想的厉害多了,我觉得他就是疲懒,不想多操心。”
楚灵芸这时候才走了过来,扶着她朝着冷宫内走去。
陈淑圆点了点头,笑道。
“你说这话倒是中肯,我也不知道他有这本事,看样子是真的懒得动手,有机会你可得好好说说他。”
“嗯。”
“什么时候让你父亲与我吃吃饭,现在还不太合适,得等咱们从冷宫出来之后才行。”
“伯母……”
……
盛京的热闹不会因为几个人的死去发生变化,哪怕这个人的身份不低,也与这些百姓无关。
透过车窗望着外面喧闹的百姓,顾景炎倒是没了下去的心思。
“殿下是不是许久未出过皇城,若是您想的话我知道几家不错的酒楼,只可惜云梦楼塌了,不然那里当是个好去处。”
窗外传来马夫的声音,听他的意思似乎没少去。
顾景炎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掀开帘子看到一个宽阔的背影。
“司南伯?”
“殿下听说过我?”
正在驾车的司南伯扭头冲着他笑了笑,眉宇间也有些几分意外,似乎他也没想到,顾景炎竟然可以认出来他。
若是之前,他倒是有心思好好逛逛,可今日他确实没什么想法。
放下帘子之后,长叹一口气问道。
“你不是平南侯之子?怎么会做马夫?”
“殿下还真知道我?”
司南伯倒是意外,他这是第一次与顾景炎见面。
“都说殿下昏庸,今日一见才知道殿下有大才,想到殿下的作为,司南伯还真有些惭愧。”
“我本想让父亲给我某个三院的差事,父亲却说我这样的人没什么见识,就算进了三院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不如先去养马。”
“说他当年也是从养马过来的。”
顾景炎听到这话,竖了竖拇指。
“有理。”
……
盛京往东十几里有一座小山头,山头不大却能看到盛京的风景。
站在山上能看到汴河如腰带一般,横过了盛京城,开禁之后的商船,如一颗颗宝石一般缓缓移动。
顾景炎坐在新修的坟头之前,撒了杯酒。
“伯父,这件事你应该告诉我的。”
“我……”
顾景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才意识道他与林公甫没说过几句话,只能摇了摇头说道。
“我会照顾好林寒柔的。”
“我应该留下来才对。”
卓颜先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顾景炎身后,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其实他与我说过自己的打算,我当时没能拦住。”
“卓颜先生。”
顾景炎闻言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忽然一圈砸在了他的脸上,能躲开飞剑的卓颜却躲不开这一拳。
“你不该让他去,我也该发现的,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
顾景炎低下了头,再说什么都晚了。
他像个颓废的野狗一般坐在地上,他能提着鼎剑劈了圣乾大帝,却不知道该如何去与林寒柔说这件事。
卓颜揉了揉自己的脸,坐在顾景炎身边大口喝起了酒。
“我跟你一样,没资格见寒柔。”
两个人一壶酒,对着坟头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