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航班。
等飞机起飞,谈音才反应过来:“你的工作……”
自从国庆后他就很忙她是知道的。
纪临白把手机揣兜里,头靠在她肩膀:“暂时告一个段落,我有假期。”
他之前几乎是无休,天天呆在研究室,她在做事的时候他也就正好陪着加班。
“哦”,谈音歉意:“本来说好在家里陪你的,我不但忘了接你的时间,还……”
“唔”,纪临白与她的手十指交缠,慢慢闭上眼睛,轻声道:“我睡一会儿。”
他今早五点多才弄完,又等着赵哲他们过去开了个会,之后才回家,随便吃了点收拾好东西就来了,算起来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睡了。
“好”,谈音不再吵他,往下挪了点身子,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而后只戴了一只耳机闭目养神。
芜城西郊丹枫苑一个独栋别墅的二楼,西洋宫廷风格的窗帘暗沉沉的垂下来,把本就有些阴森的房间压抑得更加的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房间里的三个人,一个躺在床上,要不是偶尔捕捉到的眨眼,以及眼角无意识地流泪,都要怀疑是否还活着。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女人,姿态闲适,但就算是窗口涌进来的阳光也无法融化她身上的那种阴森与疯狂。
另一人,几乎是与女人成了对角线,在屋子左上的角落,倚靠着墙角靠坐着,形容狼狈,但眼神凶狠,死死盯着对面的女人。
冯姒把手里的烟在水晶烟灰缸按灭,站了起来,那影子便瞬间被拉长,只见她不紧不慢地移动到床的那边,然后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在床上躺着的男子脸上亲了一口而后仰起头,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她道:“没想到,我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二十多年,你心里想的,依旧只是那个贱、人。”
床上的人没回应她,也没法回应她。
冯姒俯下身子,指腹轻轻落在男人的眼角,如同精心呵护一件至宝一般给他擦去涌出的泪,声音也似情人间的低语,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不过也好,反正我早已不奢望得到你的心了,而且我看上的,不就是你的这张脸吗”,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她的手落在他的脸颊,加重了语气:“也只有这张脸。”
年少时总把喜欢当游戏,把爱紧紧攒在手中不肯泄露丁点儿生怕被对方窥了去落了下乘,等终于学会了爱,只落得每一个像他却都不是他的落寞。所以她不停地寻找,寻找像那个人的人,也寻找能得到像那个人的人。
蔺御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困兽。
冯姒丝毫不在意,只是在她魂牵梦萦那张脸上用手指一寸寸抚过,猛地用力一捏而后放开,看着脸上红红的印子道:“可是,你连这张脸都不给我”,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玩的,她的语气愈发轻柔,似呢喃:“那该怎么办呢?”
她一星期前才知道他在送走了那个人之后就去做了绝育手术真的是气疯了,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给砸了一边,还是不解气,不但不解气,还更加愤恨,愤恨床上的人不能给她回应,更愤恨他们对她的欺骗。当年这人假意和那贱人断了,没想到却留下了他们的孩子,还隐藏得这么好,要是对方在她面前她真的能啖其肉饮其血。
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终究是又无力地垂下去。
冯姒在下一秒将憎恨的目光射向角落的蔺御,说起的话像是轻飘飘落下的雪花,又轻又冷:“虽然这张脸有那个贱、人的影子,但和你有八分像也够了”,她诡异一笑:“要是她知道她的儿子会在我的身下,可能会气得活过来也说不定呢。”
这样一想,她才觉得自己气顺了些,也觉得自己的主意极好。
床上的人似乎是被她的惊骇言论吓到,整个人开始咳嗽,但身下垫了很厚的毯子,软绵绵就像在云朵里,根本就没发出多大动静。
要是知道自己进去这个圈子会带来这么大的祸患,他怎么也不会来的,甚至离芜城远远的。只是,世间不可能有早知道,更没有后悔药。
床上的人的反应好像取悦了冯姒,她笑得愈发温柔:“放心,我会在这张铺了层层叠叠丝绒垫子连豌豆公主都挑不出毛病的床上睡了他的,保证不弄伤他娇、嫩的肌肤。”
蔺御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手指在掌心纂得死紧,但此刻的他力有不逮连脑子也开始有些混沌,不但身体感觉不到痛感,紧绷的精神也像是被人撕开了一角,将他周身积蓄的能量一点点往外泄,就如同左腿上依旧还在流淌的血。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直直看向厚厚窗帘一角那猩红的一点,渐渐露出一个颓然的笑。
“别着急,我有的是时间等待”,冯姒的嘴巴一张一合,眼神漫不经心落在地上那一滩鲜红上:“况且有血助、兴,更能刺激我,我可真是爱极了你这破碎感呢。”
蔺御撇过头狠狠闭上眼,决定眼不见为净。
冯姒又坐回窗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