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像水墨风景里走出来的打着油纸伞结着丁香怨的姑娘。 又像油彩画上最开始铺叠的浓墨重彩的一层。 雪下了一整夜,先是小的,越下越大,像是连整片天空都照亮了。 第二天起床时,整个小镇已经白茫茫一片,没有人路过的地方,雪已经没过小腿。 谈音推开窗户,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和屋内的暖气流纠缠在一起。 院里的柿子树依然挺立,树干要一个成年人才能抱得过来,早已不需要人精心打理,依靠着大自然的阳光雨露就能活得很好。这个季节,柿子树早已落了叶子,灰褐色的枝桠上,也被覆盖了一层雪,就像是画上去的一般,看起来没有丁点儿重量。忽然间“扑哧”一声,是停在树上的鸟把雪弄了下去,就像小时候,有时半夜会听到猫在树上喵个不停,外公便大半夜起来把猫撵走。 那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又像是才发生不久,和每天的生活融合在了一起,依旧一副热气腾腾的模样。 活色生香的生活画面,从早餐摊子上刚出炉的包子开始。 谈音买了两个白糖花生的,包在牛皮纸里,而后又买了一杯不加糖的豆浆。 等待装包子的间隙,她不经意间看到了坐在角落吃东西的人,安静的就像昨晚的雪一般。 她收回视线,拿了东西往回走。 外公家的大门,有一块木制匾额,写的是“吾庐”两个字,取自陶渊明的“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大门刷的柿漆,是八岁那年她和外婆一起做的,到第二年才一遍遍刷上去的,现在已经十六年,颜色变得有些浅,但也愈发温和包容了。 回到家,她并没有换下身上的装束,而是去书房拿了前一晚包装好的礼物,再次出门。 迟倦吃了热气腾腾的早餐,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哥哥,这是音音姐姐让我给你的”,一个小男孩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他。 迟倦愣了一下,才接过来:“谢谢你。”他从包里摸出几根棒棒糖递了过去。 “谢谢哥哥”,小男孩笑着跑开了,去和他的小伙伴堆雪人。 迟倦从掀开的门帘望出去,外面的人,都不是她。 等他回到住的客栈,才小心的打开来。 是谈骞的画作,而且是他后期的画作,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童稚,画面上的一老一小蹲在地上在逗弄着一只虎斑猫,这种闲适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纸上跃然而出。 他看了许久,小心的把画收好,而后拿起旁边的笔和纸,开始勾勒。 萍水相逢,陌路而已。 但却得到了最大的善意。 她的心性,并不逊色于她的外公。 谈音在镇上又待了两天,雪停了的第二天她就坐车出去了,以防更大的雪来临封山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