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
唐延维挑起眉,从喉间挤出代表疑惑的两字。
顾绾宁的脸更略微红了些,不过她眉眼更加严肃,正色道“是的,如果我没估错,你除了双目失明之外,身上应该有其他的伤痕。”
唐延维这时才相信般的点点头,带着顾绾宁来到房间,他点亮灯火,然后背着她,缓缓的脱下右半边的衣衫。
唐延维的肌肉很分明结实,一看就知道平时经常练武,在烛火的灯光照射下,他那个好看到勾人魂魄的琵琶骨坦露在外。
要是那上面没有更深的幽黑伤痕就称得上完美。
“这是。”见到唐延维的伤口后,就连顾绾宁都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惊叹出声。
“你先治疗吧,边治我边跟你讲。”唐延维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旁人的反应,对她招手。
顾绾宁没有怠慢,她从药箱取出一排银针以及贴膏,犹豫了下,再取出一枚雅白色的丹药,让唐延维含着压在舌苔下,等丹药自我融化。
随后,顾绾宁将贴膏先贴在可怖的幽黑伤痕上,一股股暖流冲击着唐延维的后背,折磨他五年的疼痛暂且消失,
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发出一声无言的舒爽。
等唐延维缓过神时,他弯弯嘴唇,淡道“五年前,我去接亲顾府顾绾宁的那晚,遭到一伙不知何怪物的袭击。”
顾绾宁心间一颤,她没想到那晚唐延维居然也遭受到了袭击。
而这样来看,那晚袭击接亲队伍的,必然就是祟了。
可,临仙城,究竟那里来这么多的祟?
“那些怪物不杀人,只伤人,等将我们所有人都奄奄一息无法动弹时,那些怪物就直接撤退了。”
不杀人,只伤人?顾绾宁边行针便思考道,是要拖延时间,还是为了培育养料,夺取血液,孵化更多的祟?
那这样,情况就更加糟了。
这临仙城潜藏起来的祟,恐怕不知明面显露出来的那么多。
“然后,我就双目失明,被抬回了顾府。”
“而我的准娘子顾绾宁,从此也了无音讯,仿佛消失在了人间。”
“他们都说顾绾宁死了”唐延维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冷,但下一瞬,他竟然微微挂起笑意,“可我不相信,那个从小不服输要跟大她三四岁的小流氓撸袖子打架的顾绾宁,
怎么可能会死?她只是。有事耽搁了而已。”
“延维。”
顾绾宁听到这几番话,差点感动得泪水都要淌下,她行针的手微微颤抖,险些就要拿不稳。
“再然后,就是四大家族对我唐家下手的事情了。”
话锋一转,好似料峭寒风扑面而来,让顾绾宁微微一愣。
“四大家族联手陷害了我父亲以及唐家,让唐家的名声以及生意一落千丈,甚至直接安了个“罪魁祸首”的罪名,说唐家就是顾府灭门惨案的真凶。我父亲忍受不了这种屈辱,就跳江自杀以证清白,而我母亲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夜之间,直接疯了。”
唐延维说这话时,呼吸绵长得像是在讲话本里的故事,没有任何起伏。
但顾绾宁就是能够感受到,滔天肆虐的杀意,以及冰冽到冻骨的寒意。
“噼啪”
顾绾宁直接捏碎一根银针,银针断成两截,叮叮当当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而唐安迹今这么着急把我赶出去。”唐延维继续说着,却被顾绾宁打断。
“也正好说明唐安迹是要跟四大家族里应外合,联手拆了唐
家!”顾绾宁寒声道,深呼吸之后,继续帮唐延维行最后两针。
“不错。”唐延维微微转过半张脸,沉吟道。
“那既然这样。唐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顾绾宁迅速再心里下定决心,在最后一针落下之后,珍重的说道。
“说。”
“不如我们联手,将四大家族在临仙城抹去,如何?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顾绾宁提议道,她摸过唐延维的琵琶骨,半是心疼半是愤怒。
“你想怎么做?”
有那么半刻,顾绾宁觉得自己治好了唐延维,那双十分明亮凉淡的眼眸转了过来,对准她的脸,一言不发。
等气氛静到极致时,他才意味深长的勾起嘴唇,说道。
他似乎相信顾绾宁有能力说出这种话。
“我自然有办法,还请唐公子放心。”顾绾宁内心欢喜,不过她还是紧绷着脸,只露出淡然一笑,露出城府很深的表情。
“别忘了,我可是被孙家李氏尊称为神医的人。”顾绾宁咬了咬嘴唇,“用这重身份去接近孙家,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孙家拿仇人当恩人感恩戴德,”唐延维
也听出顾绾宁话里的深意,表情更加丰富了些,“啧啧啧,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怜好。”
“等三日之后,我会再来帮你行一次针。”顾绾宁见时候差不多到了,开始有规律先拔除一些银针,“到那时,我有其他在跟你细说。”
“行。”
唐延维知道今日的治疗到此结束,点了点头。
顾绾宁开始收拾东西,见唐延维的病症似乎好了些,自己都替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