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宁举止优雅地在兀相啸的衣衫上擦了擦,将沾染到的墨黑血迹给擦掉。
“剩下追随兀相啸的仆从们,你调查出踪迹了没有?”顾绾宁见折小饶从二楼下来,问道。
“我提取了那几位祟的血液,追寻到它撒下的茧的全部气息。”折小饶将一枚鹌鹑蛋大小的“茧”从独属于他的神炉里提出,很快,“茧”便融化了,“气息有些淡了,不过隐隐约约间,还是能够追踪到仆从。”
“数量呢?”顾绾宁的金色纹络渐渐淡退。
“大约四五十人吧。”折小饶答。
顾绾宁先是沉默了下,叹口气道“都是曾经无辜的百姓啊”
“即便是这样,从他们成为祟的仆从开始,就注定是我们的敌人。”折小饶知道顾绾宁在想些什么,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微微阖上,“放心,他们会在睡梦里安然脱离苦海的。”
一夜忙碌,顾绾宁居然惊讶的发现,外边不知什么时候从新沉眠下去,不再熙熙攘攘。
她登上娼馆的房顶,看着临仙城的房屋好似沉睡侧躺的巨人,隐隐虚渺,一路绵延到天际线。
她突然握紧拳头,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发誓道“这就是我们要守护的一切啊
”
。
清晨,孙家笼罩在一片不详地阴翳中。
兀相啸等几位祟族的大人彻夜未归,这是孙家崛起后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李氏与孙家家主一夜没睡,脸色阴沉地坐在大厅里,召集几位知道兀相啸等祟存在的高层。
“诸位对于各位大人一夜未归的情况,怎么看?”李氏沉着脸问道。
“也许,只是那几位大人有事耽搁了?”管家试探性的说道,生怕触怒李氏。
“有事耽搁了也不应该一夜未归,凭兀相啸那些人的处理方式,应该半夜就应该回来了。”李氏驳斥道。
“我昨晚听说兀相啸大人们常去的那几家娼馆”一位年纪稍大的干事有些提心吊胆,“貌似发生了一些异常,那边昨夜貌似实在太平了些。”
“异常,异常!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现异常!”孙家李氏简直就要气炸了,前阵子某个不知名的医师刚从自己手上坑去一套宅院,后脚自家族最大的依仗就无缘无故消失一夜!好似从预见那位丑陋的医师,自己家族就没遇见过一次好事!
“如果那几位大人真的出现什么。危机”家主发话,显得有些唯唯诺诺,“我们要不去求助一下别的家族
?”
“你家儿子都没跟别人联姻呢,你去求个屁的助,去给别人摇尾巴乞求可怜吗?!”一见到家主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李氏就气不打一处来,甩了甩手帕道。
“我今还是赶紧去吴德吴知府那问问看,再这么样,吴知府也不会怎么刁难我们!”李氏咬牙切齿道,如果孙家的祟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四大家族的其他家族出手相助的可能性很小,落井下石背刺一刀反倒是极为有可能!
“算了,还是我去吧。”孙家家主阴着个脸,对李氏摊了摊手。
“不用,要你这个男人干啥,这整个孙家,不都还是我来撑着!不用你!”李氏的怒气还未消下去,当着众多人的面,驳斥掉家主的言论。
随即,李氏便气鼓鼓地离开,留下一脸尴尬的众人以及气得脸一会青一会紫的家主。
城东,江德院。
顾绾宁一觉从清晨睡到大中午,等她慢慢悠悠醒来时,此时不过才下午一点多。
她睡得头有点痛,起来时,发现折小饶与森几许似乎等自己许久。
“起来吃饭吧,你昨晚似乎睡得不太好,做噩梦了?”折小饶端来吃食,反问道。
“嗯。”顾绾宁轻轻点头,眼神
依旧有点迷离。
“即使是这样,你等会还得去见吴德?”折小饶这时皱眉,语气有些严肃。
“去叫他对孙家动手而已”顾绾宁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周身有些酸疼,“借刀杀人总好过我们自己亲自动手,孙家一倒,到时候第一个瓜分孙家产业,肯定是四大家族剩下的家族。”
“对了,森几许好像有话要跟你说。”折小饶话锋一转,道。
“森几许?”顾绾宁一愣,随即微微摇头,“算了算了,他应该不急,等我回来再说。”
午饭用过后,顾绾宁派出渡鸦给吴德传消息,希望下午能与自己见上一面。
几乎是片刻后,渡鸦便传来回信“化明茶庄五楼,恭候。”
顾绾宁马不停蹄地骑上马,这次她连晏图南都没带上,孤身一人来到了化明茶庄。
等顾绾宁来到化明茶庄时,却好巧不巧,碰见另外一辆装修精美的单辕马车。
更好巧不巧的是,从这单辕马车下来的,居然是孙家李氏以及孙栋。
“你来这里做什么?”看到顾绾宁,李氏的目光陡然一冷道“你这个小偷,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一听,顾绾宁就乐了,她心里已经将孙家当成了死
人,也就没必要在这里跟她争口舌之利,对此,她只淡淡冷笑道,“这么说话就有失你身份了吧,孙夫人,那可是我应得的诊费。难道说,你当初还不想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