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穆钰现在这样,她要说一点也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不过她还是觉得穆钰活该。
她可以确定地说如果自己没被他送回去,如果当时她就在身边,就算穆钰还是会受伤,但也绝对不会中毒,更不会伤成这样。
但好在穆钰之前吃过她给的药,虽然过去一段时间了,不过那药在血液里还是有所残留,要不然这剧毒一定会要了穆钰的命,而且根本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她看到穆钰额头上有一些汗,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条手帕,想轻轻地帮穆钰擦擦,结果就见穆钰突然皱起了眉头,看上去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她在旁边也跟着吓了一跳,这会儿她竟下意识没想起来自己会医术,都跟着紧张了一会儿,
她觉得昨天给他施了针,今天不该有这样的反应,寻思着他大概是做了噩梦,就在旁边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秦音儿一向都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现在安慰起穆钰来的确也显得很勉强,就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似的。
不过她这一招倒也有用,穆钰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呼吸也均匀了许多。
她在旁边小声念
叨着:“这么英勇的穆将军,竟然还会做噩梦吗?”
她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去给穆钰擦汗。
就在这猝不及防之际,她的手竟然被抓住了。
“娘子说得是,娘子不在身边,为夫当然会做噩梦了。”穆钰闭着眼睛嘴角含笑地说。
秦音儿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根本就没睡着!你是在装睡!”
“娘子这么说就冤枉我了。经过昨夜的折腾,为夫的确是筋疲力尽,只想好好休息。无奈为了能和娘子离着更近一些又从街对面换到了这来,本来是想睡一觉等着晚上见娘子的,不过……”
“所以我刚进来你就醒了?”
“可能还要更早一点。”
“更早?还能有多早?”
“大概就是你在对面开门关门的时候我就醒了。”
秦音儿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说:“将军这会儿看来是真的好了不少。昨天我去看你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你都醒不过来,现在竟然又有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敏锐,想来是真没事了。”
“这还是多亏了娘子。要不是没有娘子你的妙手仁心,为夫又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
“可惜啊,穆将军的态度一时一变。之前
穆将军觉得我多余,恨不得赶紧把我送出去。现在见我有用了,穆将军又转变了态度,真是令人唏嘘。”
“你别生我的气了音儿。”
穆钰拉着秦音儿的隔壁,秦音儿生气地要把他给甩开。
不过秦音儿才刚一动,都还没甩呢,就听穆钰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
“嘶……娘子,我现在可是伤员,你看我胸口还有伤呢,你可不能把我给甩开。”
乍一听穆钰这么说,秦音儿还有些紧张,但仔细想想又觉得穆钰肯定是装出来的。
“我刚才还没开始动呢,你怎么可能就开始疼了?没想到多日不见,将军在演戏这方面倒是变得更加炉火纯青了。”
“我真不是演戏,我的伤口可能又裂开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推了你呢!”
虽然秦音儿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用手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裹着穆钰伤口的纱布的确泛红了。
她手一摸发现那血还是湿润的,显然是刚流出来的血。
“伤口竟然真的裂开了!”
穆钰本来是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半坐在那,秦音儿马上把他的上半身扶起来,然后从旁边取出新的纱布和伤药
,帮他换药。
“你怎么变得这么娇贵了?我都还没推呢,你的伤口就裂开了!我还以为穆将军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铁骨,没想到竟然这么脆弱,像是纸糊的一样。”
“倒也没这么夸张吧?”
秦音儿解开纱布,看到伤口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难怪她刚才觉得这伤口的位置有些熟悉,她刚嫁到穆家的时候,穆钰伤重,受了重伤的位置就是在这里。现在同一个位置又受了伤,新伤旧伤凑在一起,所以才更难恢复。
“你怎么做到两次重伤伤得都是同一个地方?”
“是自然躲避。”穆钰无奈地说,“这两次对方都是朝着我的要害来的,我当然得躲避要害,所以就都伤到这一处了。”
“你这么做倒也没错,只是之前的伤口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恢复了,但这皮肉本来就才刚长出来不久,现在新伤再来,这里的疤怕是真的不能去掉了,恐怕得跟着你一辈子。”
“那倒无所谓。男人么,身上有几处伤疤也没什么,更何况我还是个将军,本来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有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穆将军倒是想得
透彻。”
“当然了。不过如果娘子嫌弃,那我可就没办法了……”穆钰的脑袋往前凑了凑,凑到秦音儿的耳边说,“娘子可嫌弃啊?”
穆钰温热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她的而后,她的耳朵下意识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