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人以往听多了秦音儿要分家的说法，这还是第一次听秦音儿说要断绝关系，但是没有提到财产。

“这不可能！你是我们秦家的人，怎么可能断绝关系？你是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了吗？”

“我只是不想给秦家人丢脸罢了。您放心，家里的财产我都不要了，这些都是其他兄弟姐妹们的，我不会抢。”

“音儿你别胡说……”

“二姐你别劝我了，我的心意已决。我的事情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得满城风云，到时候大家说三道四的，对大家的名声都有影响。”

“可你才是受害的人啊！”

“二姐你好好想想，我要真是受害人，那我为何不去给自己讨说法？那我的家人为何对此缄口不言？既然大家都不说，那在大家眼里就变成了我一样有错，我百口莫辩。”

“我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聂氏似笑非笑地说，“难得音儿这么为大家着想，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当然是答应了。音儿这几天身体如此虚弱，竟还能想到不连累大家的办法，咱们可不能不识趣。”

“你说什么呢？”老爷子低声问聂氏。

“您这个女儿可是个善良的人

，她不愿意牵连其他兄弟姐妹，更不远牵连您，这不是挺好的吗？您可千万得成全了她的这份孝心，不然她会难过的。是吧音儿？”

“多谢母亲成全。不过虽然我和秦家断绝了关系，也还请父亲和母亲给我在家里留一个住的地方。”

“好说。虽然你以后都不再是秦家的人，但你也可以继续保留你的姓氏，我们只是把你从族谱中除名罢了。以后就当你是我们的一个远房亲戚，又或是秦琅的好友。总而言之，这个家你想住就住，我们会把你当客人一样招待的。”

“夫人对我真好，我感激不尽。”

秦音儿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聂氏叫住了她。

“夫人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既然你现在已经不是秦家的五小姐了，那你也就不能再住在那个院子里。我会让丫头帮你收拾个厢房出来，到时候你就搬过去住。”

“娘，您这么做太过分了吧？”

“这不是我过分，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罢了。”

“父亲，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老爷子支支吾吾地一句正经话都没说出来，最后只能摆了摆手，算是默认了聂氏的说法。

“夫人的安排合情合理。我既已不是秦家人，又怎么能霸占着家里主人的院子呢？那就听夫人的，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好。看在你身体虚弱的份上，今天容你再住一晚，明天再搬过去也不迟。”

“多谢夫人体谅。”

秦音儿和秦琅都在的时候，老爷子一句话都不说，只知道在旁边装个哑巴模样。

等人都走了，老爷子马上又对聂氏发起了火。

“音儿可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怎么敢这么对她？”

“您这是在抱怨我？”

“不然呢？”

“那刚才秦音儿还在房间里的时候您怎么一声不吭？现在人都走远了，您这会儿又冲着我发脾气是什么道理？”

“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和音儿就这么断了父女关系，别人又该怎么看我？”

“说到底您也不是有多担心这个女儿，您就是担心别人的看法，对吧？”

老爷子把头撇过去不说话。

“这好办。反正她都不是秦家的人了，只要放出消息说她自己生活不检点，到时候也就不会再有人议论什么。我们不过就是清理门户罢了，谁还能管得了咱们家的私事？”

“你这也太狠了吧？”

“我也没您狠啊。您当初都能直接说她要弑父，这种小事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她自请和家里断绝关系，那咱们也就不用再担心她成天闹着分家产了。这么好的机会，您当真想错过？”

“那你也不能做得这么……”

“我知道，您虽然心里也支持我的决定，但是又怕自己丢了一个好父亲的名声。无所谓，我既然是您的妻子，那就应该为您分忧解难。我可以做这个坏人，您就只管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这都是我的安排，与您无关好了。”

聂氏不屑地瞥了老爷子一眼，最后把老爷子一个人丢在这，丫鬟扶着她先回去了，

等聂氏一走，老爷子脸上的那些担心和焦虑也都一扫而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后他又不紧不慢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

“你真的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吗？你说的都是气话吧？”

“二姐，我这次说的真不是气话，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那我就更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其实我觉得秦家人的身份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个束缚。你也看到

了，我做秦家女儿的时候半点光都没沾到，平时倒是跟着一起倒霉，不然就得被迫牺牲我自己，给其他兄弟换好处，何苦来哉？”

“话虽如此，但你以后该怎么办啊？”

“没关系。虽然没有秦家了，不过我还有穆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