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儿终于明白，这假面皮，到底有什么缺陷了。

因为假的始终是假的，假的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的，所以……就算司诀装得再像，只需要一眼，她马上就能看出破绽。

“因为那张家面皮，不能让司诀变得正常人一样。”秦音儿解释道。

穆钰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了。

紧接着，秦音儿又说道：“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并非是找错了人。我知道，我本该找小皇帝帮忙，可我竟然去求了国舅，这就显得很荒唐。但我确实是故意为之的，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观察国舅的脸色。”

穆钰恍然，“我想起来了。在你激怒国舅的时候，国舅虽然生气，但脸上始终面无表情。”

秦音儿颔首道：“没错，就是这个！因为那张面皮是假的，不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虽然他也可以做出动作，好来表达他的喜怒哀乐，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就算做出了动作，效果也不是很好。”

“他不会脸红。”穆钰颔首道，“没错。按说一个人在发怒的时候，脸色会有所变化。可是不管你怎么激怒司诀，司诀都没有任何脸色上的反应。”

“你看吧。我就说

，司诀的破绽很多，很容易就发现了。”

秦音儿到这里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找司诀。

现在人已经找到了，秦音儿也松了一口气。

不止如此，秦音儿甚至觉得，她抬起头来了！

在来之前，秦音儿生怕自己不能找出司诀。

她好歹也是个琅音阁的阁主，要是真的找错人，或是没找到，那就太有挫败感了。

她甚至和穆钰开过玩笑，她说，如果这次寻找司诀的计划失败了，那她就索性辞去琅音阁阁主的职位。

她一个什么都分辨不出来的人，哪儿配做什么琅音阁的阁主啊？

但是现在，在找到司诀之后，秦音儿马上就恢复了自信。

秦音儿愉快抱着怀里的孩子，感慨道：“既然已经找到人了，那我们之后的行动，应该会简单很多。”

穆钰这时候突然说道：“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不是我要泼你的冷水，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才只是一个开始，根本看不到头。”

“为什么？”秦音儿脸上的笑容，都因为穆钰这句话而凝固了。

“不行！你肯定是在骗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问题？”

“司诀借着国舅的身份，在

北越国里为非作歹。他确实选了一个好的人选，没有什么，比这个国舅更适合被取代的。这个国舅，之前在朝中，应该就已经有了一部分的势力。司诀现在到这来，直接取代了国舅，也接手了国舅手里所有的资源和人脉。”

“所以呢？你不会觉得，现在在北越国里，效忠国舅的人，远远比效忠小皇帝的人多吧？”秦音儿不相信地说。

穆钰挑眉道：“就是这样。”

“……”

秦音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虽然秦音儿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是秦音儿仔细想想之后就会发现……国舅确实很会笼络人心。

在她离开北越国之前，她就已经见识过那国舅和太后的本事。现在的司诀，和国舅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种情况下，司诀只会笼络到更多人，绝对不会比真正的国舅更少。

秦音儿有些绝望，扶额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司诀怎么就这么有本事？之前在南阳国的时候，司诀就很会笼络人。现在到了北越国，更是如此！说来也奇怪，你说，司诀既然这么能笼络人心，为何他没能笼络到老爷子的心？为何他没能笼络

到琅音阁其他人的心？”

“那是因为，你的师父，甚至是琅音阁里的其他人，与他朝夕相处，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很难笼络。”

听穆钰这么说，秦音儿可就更难过了。

“所以照你这意思，我就是那个蠢笨之人，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来？甚至还把司诀当好人？”

“我当然不是这个想法。娘子心地善良，娘子并非什么都不知情，娘子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不过穆钰这话，现在可安慰不到秦音儿了。

“那你说，接下来，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很简单，顺着国舅的意思。我们既然是来投靠北越国的，那就去投靠国舅。”

听穆钰这么说，秦音儿的心里，满是嫌弃。

“真要这么做吗？如果我不知道国舅是司诀，那也就算了。可现在我既然已经知道了，那……”

“那你就只能当做不知道。我们必须要从司诀开始下手，别无他法。”

秦音儿叹了口气。

他们现在被小皇帝安排在冷宫里。

这已经是小皇帝能给他们安排的，最好的地方。

本来他们连这冷宫，都住不了。

但是在小皇帝的据理力争

下，还是给他们找了这样一个住的地方。

至少，这里比大牢好很多。

秦音儿四处观察着，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门缝，看着外面。

“果不其然，外面有很多守卫，我们应该很难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