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死了,对外只说是突发重疾而亡,整个江府连一日的哀悼也没有,便将柳芳草草拉住去下葬了。
柳杰不过是在江府被扣押了两日,便被江文翰完好无损的送回到柳府当中,那刘晖是个十足的小人,知晓发生的事情之后,竟然好似没事人一般。
“看来这是老天爷的意思,让咱们注定要成为一家人。”
江文翰就算是想要发作,可是这种事情终究是登不得台面,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了。
事到如今,让江芷柔继续嫁入柳家,是对彼此都好的事情,刘晖也再三保证,若芷柔嫁过去,自然是会给她该有的一切体面。
唯一值得江文翰高兴的,大抵就是那柳家添了足足一倍多的聘礼到江府当中,甚至连江文武见到那些个聘礼,都是一扫自己刚刚丧妻的阴霾。
又哪里会记得自己的女儿前不久才刚刚被人给糟蹋了,如今尚在病床之上?
“二伯母的丧事,撷芳阁那边都处理完了?”
如今江府上下,人人都是一袭白衣,王佩茹和江婉宁甚至在柳芳的灵位之前哭天抹泪了一整天,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极力证明她们和柳芳的死毫无关系一样。
只有江初月,身上的紫纱从未离身。
只因为披麻戴孝这种事情,柳芳不配。
“都
处理妥当了,只不过……”
崔嬷嬷欲言又止,凑到江初月的耳边低语道。
“那天小姐你让我将你去看二夫人的消息透漏给撷芳阁,当晚李嬷嬷就紧跟而至,老奴不放心,整晚一直盯着撷芳阁的动作,谁成想后半夜的时候那李嬷嬷便带了人又去了祠堂那里。”
“如今二夫人死了,老奴总归是觉得蹊跷,便使了银子给那下葬的小厮,结果老奴开棺一看,那二夫人是被人活活给勒死的,脖子几乎都给勒断了。”
崔嬷嬷又想起当日自家小姐的吩咐,原来自家小姐从未一刻打算放过柳芳,只不过是借了别人的手要了她的命。
干脆利落,一点痕迹也没有留,就算有人怀疑,也绝对查不到拂烟阁的头上来。
崔嬷嬷看着江初月那平静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自家小姐有这样的本事,她当然是高兴,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家小姐如今的心思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
不过是十五岁的女儿家,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她的心中到底都藏了些什么?
“白鹭斋那边如何了?”
江初月面色平静,只是又问道。
说起白鹭斋,纵然那柳芳死了活该,崔嬷嬷还是忍不住打抱不平起来。
“说来那二爷还真不是
个东西,得了那么些聘礼,如今二夫人头七还没过,听人说他就已经开始流连于烟花之地了,昨日连江府都未曾回来。”
江初月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位二伯父还真是和上一世一样的性子。
江家男子个个自私凉薄,上一世的时候,她还记得柳芳携江芷柔回老家,那江文武便日日宿在一青楼女子之处,最后那女子竟然还怀有身孕,柳芳知道之后大发雷霆,当即杀到那青楼去,一副堕胎药就灌了下去。
说到底江文武看着规矩,不过是因为柳芳强势,如今柳芳死了,他便是肆无忌惮起来,他就算是心疼江芷柔,可是江芷柔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女儿,就算是没了,他在淮滨老家,可还是有两个儿子。
用一个江芷柔换来这金银财宝无数,还有一个好前程,对他来说当然是一笔划算买卖。
这样自私凉薄的人,留在这世上又有何用?
更何况上一世的很多事情,他江文武虽然未参与,可是桩桩件件他都知情。
他的官位是林家所求,若他念及当初恩情哪怕说上一个字,大抵就不会是血洗侯府的局面了。
知情不报,一样是罪无可赦。
不如就下去送二伯母一程,也算是夫妻一场吧!
江初月随手从妆匣中拿出一株药草来,然后
交到崔嬷嬷的手中。
“崔嬷嬷,如今二伯父日日流连烟花之处,大抵身体早已经是虚空,这可当真是个好东西,不如你便送去隔壁宅子的小厨房去吧。”
崔嬷嬷不知江初月手中的东西为何物,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毒药之类的,不过就算是毒药,只要是小姐吩咐的,她也一定会照做。
而事实上江初月拿的草药的确是好东西,可是这个好东西用在江文武这样已经虚空的身体上,那就是一道活生生的催命符。
“是。”
崔嬷嬷接过东西,慌忙就去办了。
一场大雨过后,天气越发的冷,江初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青萍慌忙送过来一个手炉。
江初月将手炉攥在手中,推门而出,只是去院中看着那被雨水打败了的菊花。
次日,江文武突然死在了青柳巷的消息传回了江府当中。
原本江府就因为柳芳的死一个个忧心忡忡特别压抑,如今二房的江文武也跟着去了,更是让本就不太好的宅子更添阴霾。
只不过江文武的死来不及让江府伤心太多,反倒是焦头烂额起来。
这段时间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