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蓬莱宫,江初月老远就看见沈安平站在一颗红枫之下,她衣衫的颜色几乎于那红叶融为一体,有一种说不出的壮烈的美感。
一看见沈安平,江初月就连忙加快了脚步。
结果刚来到沈安平的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一个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刚刚人多,谨元还没来得及恭喜安平郡主,以后咱们也就算是一家人了。”
整个北周,无人知道他和萧湛远的关系,萧谨元也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所以才敢来虚情假意的跟沈安平说上这么一声‘恭喜’。
谁知江初月一看见他,只是立刻将沈安平护在身后,一双眸子似要喷出火来。
萧谨元不禁眉头微蹙,这个女人难不成又发现了什么?
“七皇子说过,不到最后一刻犹未可知,那么现在这句‘恭喜’怕是为时尚早,等到了‘最后’再说也不迟!”
说罢,江初月再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拉着沈安平离去。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萧瑾元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色慢慢变的阴沉。
等萧湛远娶了沈安平,他得到了平南军,什么齐王府,什么定北侯府,他哪一个都不会放在眼里!
他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看刚刚江初月的反应,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不过就算发现了什么也无所谓了,任她有三头六臂,也改变不了沈安平嫁给萧湛远的局面。
这会子萧湛远也从蓬莱宫中走了出来,两人远远的站在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便分头从这里离去。
……
江初月拉着沈安平一路闷头走到了御花园,这期间沈安平什么都没说,低着头任由她拉着。
直到来到一片静谧的竹林,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江初月才停下脚步。
她对着雪雁使了个眼色,雪雁连忙点点头走到竹林外面把风。
江初月这才急急地开了口。
“安平郡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傻事!”
“就算你担心平南王,想要回南境,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幸福来换!”
“殿下跟我说他已经想到办法了,其实只要再等等,你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可沈安平却是一个劲的摇头,她的眼底更是晦暗一片。
“月儿,你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只是太后对齐王府如今颇有敌视,我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连累你们。”
“我已经想过了,像我这
样的人,终身大事从来由不得自己,既然早晚都要被逼着嫁人,那么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倒不如现在遂了太后的意思,也算是解了眼下的困境。”
江初月虽然说沈安平傻,可是活的比她通透的又有几个?
她一早就看出自己最后的结局,并非是她不反抗,而是反抗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只要她是平南王的女儿,她就势必要成为主位者权衡局势的筹码。
江初月听着她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只是泛酸,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安平郡主,别说这样的话,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永远也不会。”
“我知道月儿,但是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吗?”沈安平只是说道。
江初月知道沈安平现在一心不想拖累旁人,怕是已经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但是并不代表她会就此坐以待毙。
良久,江初月才冷静下来,松开沈安平,问出心中疑惑。
“那安平郡主,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今日那么多皇子,为什么你会选八皇子?”
就算萧谨元隐藏的这般好,但是江初月也绝对不会相信是什么巧合。
沈安平闻言,脸上淡淡一笑,满是苦涩。
“于我而言,
这些皇子选择谁都是一样的,既然八皇子曾在父王麾下从过军,那么大抵以后多少也能从他口中听到关于父王的事情。”
萧湛远曾在平南军中从过军?
江初月当即就听出了她话中的不对,如果她没记错,萧湛远上一世根本就与平南王府毫无交集,又怎么会在平南军中待过?
难道这一世也改变了什么?
“你如何知道他在平南王的麾下从军过?”江初月连忙问道。
“是上一次,在法门寺的时候……”
当初在法门寺,因得是为了名节,沈安平便按照萧湛远的话隐瞒了这件事,如今她自然也无需再隐瞒什么。
遂将上次在寺庙之中,偶遇萧湛远的事,以及两人的谈话大致告诉了江初月。
江初月越听脸色越难看,她终于知道为何躲她都来不及的萧瑾元,竟然在那日主动上前与她搭话,还有的没了说了那么多。
她当初以为他是对她不坏好意,现在想来他根本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为萧湛远创造机会。
打的就是沈安平的主意!
“可恶!”
没想到,她千防万防,还是中了萧瑾元的道!
原来从那个时候,萧谨元的算计便开始了。
但是
比起恨萧谨元,江初月更恨的是自己,如果当初自己刨根问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