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十年前,孙卫宗提拔为朗新县县长时,农俊能正好是县委书记。但那个时候,许哲茂只是1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干部,也不在朗新,怎么可能跟农俊能攀上关系呢?
虽然孙卫宗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他与农俊能的关系,但林方政明白,能把县长挤走的,除了县委书记,鲜有他人。如果真是农俊能所为,那也不足为奇了,人家可是带着部委光环,背景强大,打败1个本土派,易如反掌。
让林方政有些不解的是,如果真是和农俊能内斗,对于那么富有政治智慧的孙卫宗而言,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以卵击石的举动呢?又或者另有更深隐情?
想不出所以然的林方政,只能归结于孙卫宗当时毕竟也年轻,其性格与自己相似,向来是只做对的,不看个人利弊,才会硬着头皮和农俊能掰手腕。
正当林方政以为自己即将解开许哲茂背后的谜团时,横空出来1座自己不敢仰视的高山,彻底拦住了自己去路。
林方政觉得,农俊能此番从幕后显现出站在许哲茂身后的高大身影,是在替许哲茂站台。否则,对于曾经政敌的女婿,他应该是作壁上观才是,等闹得不可收拾时,就出来把自己给收拾了。
这1刻,林方政似乎站到了和岳父同样的十字路口。面对的是同样具有强大背景的县委书记,同样是跟县委书记斗得不可开交。
想到这,林方政感到恐慌又无力。农俊能如果真是许哲茂后台,那自己的1切反抗都显得那么弱小可笑。
他蓦地想起刚赴任朗新不久,发现许哲茂把朗新变成陵州企业帮后,在孙卫宗离开秦南前,曾在书房有过1番交谈。
当时孙卫宗跟自己说,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或许会出乎你的意料。
莫非这个意料,指的是这个?
那确实是太出乎意料了。就连自己的调查都要被强行叫停了。可叹,自己的触手还未触碰到许哲茂,就要夭折了。
心思婉转千回,光阴不过1瞬。
林方政讽刺道:“难得啊,农俊能为这个事亲自给你打招呼。”
“想什么呢?他能给我打电话?我还没那么大面子。况且我跟他没有交集。”
“那是怎么通知你的,难不成是千里传音?”林方政郁闷不已,说话也夹枪带棒、胡言乱语起来。
“什么乱78糟的。”李咸平说,“是他秘书匡伟给我打的电话。”
接下来,在李咸平的阐述中,林方政知道了事情原委。
李咸平在省府办的时候,与匡伟就私交甚好,那个时候匡伟还只是省委组织部工作。
农俊能外省调入秦南后,便选中了匡伟做他的秘书。
匡伟既然与李咸平交好,自然听过林方政的名字,知道他是孙卫宗的女婿。
这次之所以会给李咸平打电话报信,是因为朗新枪击案发生后,农俊能说了1句“朗新的县委班子现在被搅得鸡犬不宁,正事不干,净搞这些出丑的事。再这么下去全给他们收拾了!”
匡伟觉得这是农俊能在让自己传话,敲打警告朗新县委和林方政。于是立马跟李咸平通电话,让他提醒林方政不要再闹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林方政有些奇怪,农俊能的话并未提到自己调查许哲茂底细的事啊。
转念1想,又不禁自嘲。人家怎么可能说得那么清楚呢?那不是坐实自己是许哲茂靠山了?农俊能说的是现在被搅得鸡犬不宁,代入进去,不就是指的林方政到朗新后在搅动吗?
只是,林方政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打草惊蛇了?要知道,知道这个事的只有庞馨欣、常凌、孙勤勤,就连李咸平都是从匡伟那里得知,自己未曾与他说过要查许哲茂底细。
听完后,林方政叹了口气:“行吧,我知道怎么做了,大不了忍着他点嘛。”
“这就对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李咸平说,“眼光放长远点,许哲茂在朗新这么多年了,差不多也快到了调整的时候。忍1忍,你比他年轻,前途更远大,犯不着跟他弄个你死我活。”
“嗯,我知道了。”林方政无奈地表示同意。
“还有件事,枪击案的事,你把控好,妥善处理,不要再扩大了。”
“好。”
“那就这样,遇上什么事了,尽管来找我,别冲动。”李咸平又关心了1句。
林方政心里1暖,他知道李咸平能对自己这么上心,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他伯乐的女婿,也不是什么单纯的老乡帮老乡,而是从心里看好自己。
“好,下次去,多准备几个好菜,我带两瓶好酒。”
“哈哈,说话算话啊!”
李咸平挂断电话后,林方政才慢慢将手机放下。
刚放下,又想起什么,拿起来给庞馨欣拨了过去。
“你在哪里?”刚接通,林方政就问。
“还能在哪?落实许书记的指示,刚从市纪委出来。”那边庞馨欣步履匆匆,随即传来开关车门的声音,看来确实是刚从市纪委大楼出来。
“说吧,又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指示。市纪委对盘胜西什么态度?”
“倒还算重视,当场就表示会尽快向黄书记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