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二哥、大哥对自己起了忌惮之心,压根不用联手“清场”驱逐他,任何一个都能摁死他。
皇阿玛还不会有任何表示,谁让他在皇阿玛心中,压根没法与太子、大哥相比呢!
所以,解决这事儿的关键,也在于太子、在于大哥!
要是不能消除二哥、大哥内心芥蒂,就算眼下能过关,往后也会被两位哥哥给防备得死死的,朝堂上还会有他立足之地吗?
想要图谋以后,现下就得维系好与大哥、二哥的关系,最大的症结就在于此!
阳谋的可怕,就是对人性的拿捏,是你明知对方出了招,却无从应对。
太子、大哥就算明白是皇阿玛暗中逼迫自己,明白自己对他们二人没有冒犯之心,但皇位就一个,搁谁谁不心动,谁不想把兄弟压下去自己上。
易地而处,换他是太子、是大哥,他也会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自己。
纵然情感再深厚,该打压依旧得打压,决不能让兄弟冒头,这就是人之常情,怎么破局啊?!
胤禛越想越头疼,头疼于这局难解,只能硬抗一波打压再言其他,不由地皱眉宣泄:“二哥是储君,大哥是长子,皇阿玛素来偏袒他们。大哥、二哥要出了招,爷除了接招、退让,别无选择,连韬光养晦都不行。”
故意等了一会儿,期待眼前人的宽慰与劝解,却没得到回应,他低头看向宜修,只见宜修怔怔地盯着自己,眼中好似有种“就这儿”的轻蔑。
手伸到宜修面前挥了两下,胤禛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回神了,宜修有什么想法,爷洗耳恭听。”
不是他看不起宜修,只是宜修往日再聪慧、再伶俐,也就局限在姻亲、后院、人情往来上,对朝堂斗争、政治纠葛等压根不了解。
之前点评大哥、二哥、三哥、八弟他们的话,通透是通透,但也格外直白、浅薄,浅薄直白之人,可混不了官场,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只是……他要是敢透露半点轻视的意味,一顿“十八掐”都是轻的,说不准得来个“快手+妙手+狠手+追魂”十八掐整套“服务”……他何德何能,摊上这么个“把家虎”啊!
“大哥、二哥那儿不好下手,大嫂、二嫂那呢?”
听到此言,胤禛面露惊诧……对大嫂、二嫂下手?啊不,他的意思是,借大嫂、二嫂枕边风来消除大哥、二哥对他的芥蒂、忌惮,貌似、好像……能行得通?
“爷,想让大哥、二哥放心您,不对您起忌惮,不打压您,不找他们的亲信帮您进言,找谁?话又说回来,亲信如何比得过枕边人。别的不说,大哥对大嫂那叫一个服帖,谁不知道,大嫂的话,比惠妃娘娘更管用!”
“这、这……倒是。”胤禛呆愣片刻,面色才终于舒缓,起身捏了捏宜修肩膀,试探问,“那福晋可是有法子,让大嫂、二嫂替爷在哥哥们面前美言?”
“没有!”宜修答的极为坦然,望向胤禛的眼神讽刺意味满满:
大嫂、二嫂是大哥、二哥的枕边人,人家肯定偏袒自己丈夫,你一个小叔子那比得过人家丈夫!
胤禛差点一个仰倒,气道:“没有,那你还轻蔑地看我?还无比自得,这不玩人吗?”
宜修反唇相讥,“不是您先开玩笑嘛?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想让大嫂、二嫂帮忙,不是玩笑是什么?再者,我和大嫂、二嫂处的再好,也不可能比得过大哥、二哥。别忘了,嫂嫂们都有孩子,立场还用说!”
“呃……”胤禛理屈,确实,空手套白狼也得亲自上阵啊,他凭什么靠说两句就让大嫂、二嫂帮忙?唉,有法子也没用,更头疼了!
尴尬又诡异的气氛持续了许久,胤禛心中升起一丝怪异,他觉得宜修的主意很好,她出主意的初心也肯定是为了自己好,但这主意好似、可能是冲着他在江南捞的好处而来。
想让大嫂、二嫂帮自己吹枕边风,非得宜修出面与之周旋,但要宜修出马……光靠嘴,不给点实打实的好处,可能吗?
胤禛直愣愣盯着宜修许久,见她颇为坦然自若,不得不拉着宜修坐到榻上,认命地开口道:“说吧,你要多少?”
宜修故作矜持地不说话,等到胤禛烦不可耐,方伸出一根手指,“允许你留下一成,剩下的全部归公。当然,归公的那部分,得先扣掉我补贴府上而搭进去了的嫁妆!”
“你……讲真的?”胤禛险些一个趔趄, 咬牙切齿道:“长生天,你可真是给我安排了个好福晋!”
“哪里哪里,不负您宣传的‘把家虎’之名而已。”宜修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讽刺之色尽显。
胤禛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胸口试图“温暖”滴血的心,纠结半晌,无奈点头,“……好,爷答应你!”
“一言为定。”宜修对上胤禛悲痛又探寻的神色,面上也挂起了欣喜的笑容,“咳咳,爷,给别人办事儿,大嫂、二嫂当然分得清亲疏远近,给自己办事儿,那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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