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福成、瓜尔佳·继祖来了精神,宜修颇有深意地提点,“要改变旁人对爷的刻板印象,非一朝一夕之功,先从亲友开始。”
福成一听,倍觉有理,保证道:“是,奴才今儿回去就约族兄们出来小聚,明儿多去姻亲家中走动走动。”
“嗯,一点就透。”
瓜尔佳·继祖不甘示弱,“奴才今儿就去探望堂叔、舅母、姨母、郭罗玛法她们,多和表兄、表弟们去郊外马球场玩儿,一定让他们知道,爷很有人情味!”
当然啦,最好能忽悠他们来府上学堂就读,做兄弟怎能不同甘共苦呢。
我吃过的苦,得让表兄弟们也尝尝!
宜修笑了一下,端茶欲喝,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俩人问:“嘶,我记得福成你有个姑姑,嫁到了钮祜禄氏,和尹德、策定两位大人,有关系吗?”
“大舅得他们二人相救,本福晋之前忧心弘晖种痘不曾表过心意,若你们认识,替本福晋表达下谢意,一切花销去账房支就是。”
福成、瓜尔佳·继祖同时头脑风暴,一堆亲戚关系网涌入脑海,都觉得尹德、策定两个名字很耳熟,好似……见过?
“尹德,好像是奴才姑父的弟弟来着,但,但两家关系不太好。”福成忽的想起来,脸上泛起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显然对这关系感到有些羞愧。
瓜尔佳·继祖挠挠后脑勺,尬笑着开口,“尹德和策定,算算辈分,一个是我额娘的堂兄,一个是我出了五服的表哥,额娘随阿玛外放多年,两家往来早、早断了。”
在温僖贵妃丧礼时,阿灵阿揭露法喀与弟媳有染,那弟媳是钮祜禄家四太太,出自佟佳氏,佟国维的亲女儿,可不就是福成的姑姑。
佟佳氏和钮祜禄氏关系紧张,也与此事有关——
被搅合在其中的钮祜禄家四太太的丈夫,阿灵阿、法喀的庶兄弟,钮祜禄家的四老爷颜珠,成了八旗爷们眼中的“活王八”,不到两年,就酗酒喝死了。
阿灵阿诬陷法喀私德有亏的同时,也让佟国维及其女儿,一度成为八旗的笑话。
尤其是钮祜禄家四太太佟佳氏,刚出嫁没几年,就成了寡妇,守着一双年幼的儿女,在钮祜禄氏厌弃中度日。
要不是佟国维私下照拂一二,孝昭仁皇后的弟媳、孝懿仁皇后的妹妹,竟连出门交际都不敢。
上一世,宜修也见过她,三十来岁的年纪,就满头白发、愁容悲悯,晚景也不太好:
女儿远嫁蒙古巴林部,母女分别,儿子因那流言多年抬不起头。
唯一值得慰藉的是,其长子哲尔金,官至护军统领(正二品)。
宜修就是知道,这二人和钮祜禄氏一族,有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戚关系,昨儿才一笑博君怜,舒缓舒缓身体需求的同时,顺带开口要此二人。
“无妨,亲戚嘛,越走关系越亲密。再者,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们呐,就要趁着还年轻之际,能拉得下脸的时候,多走动走动。”
“等到了本福晋这层面,纵是亲戚故旧,顾忌身份、体面,还有外头的言论,也没法来往。真真是对面相逢作不识,血溶于水莫相亲。”
宜修说到这儿,故意揉了揉有太阳穴,对着描冬吩咐,“把本福晋给如筠、珺瑶准备的养胎圣品抬上来。”
又捂嘴遮掩哈欠,疲惫道:“你们额娘一定给你找了上年纪的嬷嬷贴身伺候,不要觉得她们唠叨,有孕啊,是艰难些,但孩子一日日在腹中长大,喜悦也是有的。”
“若实在忍不了,就出来走动走动,或是写信互相诉诉苦。有好姐妹互相纾解,日子就好过了。怀安、江琳也传出了喜讯,你们呐多走动走动,不替他们想,也得替孩子想想,自幼一起长大,情分总要更深些。”
如筠、珺瑶心中警醒,听懂了福晋话中的含义,应和道:“谢福晋提点,我等明白,为人父母,确实要多替孩子筹谋。”
“好了,今日辛苦两位妹妹来这一趟,你们住在同一条街,一起回去吧!”
如筠与福成,珺瑶与瓜尔佳·继祖见宜修满脸疲惫,不敢再叨扰,齐声道:“妾身/奴才告退。”
四人恭敬行礼一礼,等宜修身影消失在内间才转身离去。
“本以为咱们还得继续在衙门熬日子,还是福晋更关心咱们,什么都替咱们着想,以后咱们还要多多合作,替福晋和爷效力………”
“那是自然,咱们相熟已久,往后自然要互帮互助。兄弟,今晚带表兄表弟们勾栏听曲……”
福成与瓜尔佳·继祖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地当着夫人的面,商谈“勾栏听曲”。
若在往日,想都不敢想,现在……福晋发了话,他们敢的很。
“咳咳。”
如筠、珺瑶冷笑一声,盯着二人 不说话。
福成与瓜尔佳·继祖瞬间没了之前的豪气,小跳着分开,回到福晋身边,充当贴身大丫鬟,扶着福晋小心翼翼地走,“小心,小心,前面的路待我探过再走,慢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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