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热,大人还好,孩子们吃不下饭可不成。
宜修思来想去,决定在芭蕉林那儿,办个小聚会。
翌日一早,吩咐人把瓜果都冰镇好,又让人在芭蕉林那儿,用颜色鲜艳的粗布搭起棚子。
棚子底下摆着镂空竹枕、竹席,丫鬟们用井水擦了数遍,直到触之凉意袭来,才摆弄起了花草。
快手快脚摆放茉莉等时令花草,再架好水车驱动风扇,不断把凉风和香气吹入棚内,边上还放着几个装满水的莲缸。
三福晋身怀有孕,避开了风扇,躺在最里边的棚里,七福晋替她盖上纱被,遮住肚子,环视一周后,轻叹,“荷花入暮犹愁热,低面深藏碧伞中。”
赵晴怜、董鄂·依娜小声接道:“何以消烦暑,端居一院中。眼前无长物,窗下有清风。热散由心静,凉生为室空。此时身自得,难更与人同。”
“呵呵,你们俩小姑娘,还知道心静自然凉的道理。”七福晋端上一盘冰镇梨,让孩子们分了,又笑着调侃道:“来此纳凉,说明你们心不静,想什么呀?”
三福晋见侄女红了脸,挥挥手把两人招来,七福晋只好找五福晋说话,弘旭、弘昂已经围着水车玩开了。
好在,提前安排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太监们守着,倒也不怕孩子们入水或受伤。
太子妃、大福晋一来就躺进竹席,你喂我我喂你的吃上了,听着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假寐,太舒服了,完全不想再管其他。
四弟妹说得对,女人就该对自己好点,偶尔放下一切出来玩玩,有利身心!
孩子们嬉闹声中,宜修有些昏昏欲睡,弘昕却是越发的精神。
坐了半晌,见额娘真的不管他,终究是耐不住性子,开口要求剪秋姑姑带他去玩:“秋姑姑,我要和弘旭哥哥一起玩。”
难得小阿哥有精神,剪秋伸手招了招,不多时一个健妇走过来,抱起弘昕就往孩子多的地方走。
弘旭正和弘昂下五子棋,嘉珏、淑媛在一旁观战,时不时喊一句,“走错了!”
“悔棋,悔棋一次。”
“哎呀,下错了!”
俩兄弟很是无语,偏偏两个堂姐长得又高又大,手上还一把子力气,还跟五婶/额娘学了鞭法,完全不敢惹,不敢惹!
弘昕的到来,算是给俩兄弟解了围,一句“观棋不语真君子”,堵住了嘉珏、淑媛的嘴。
这回无语的换成嘉珏、淑媛,待了片刻,觉得没劲儿后,便拉着嘉瑜、淑妍去扑蝴蝶。
宋云烟、苗雨嫣和齐月宾对视一眼,齐齐摇头,性子还是不够沉稳,得学女红修修性子。
弘昕、弘晗也摆了一盘棋,许是一个娘胎里待过,两人下棋的路子一模一样,半天还分不出个胜负,反而莫明地有些想弘昭了。
他在的话,估计不会有胜负僵住的场景,直接掀了棋盘来闹他们……
唉,远香近臭,至理名言。
夏日阳光被遮挡在棚子外,棚内凉爽自在,到处嬉戏,棚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姹紫嫣红。
夜幕降临,宜修等人渐渐转醒,孩子们早就被嬷嬷抱回了院子,众人分别后,宜修不放心地去了孩子院中,弘晗、弘昕手拉着手睡的香甜。
宜修掖好了被角,心想:孩子们玩了一天,晚上自然睡得早,倒是她自己,中午一觉睡到了晚膳,现下明月高悬却没了睡意,还得想法子打发漫漫长夜。
黑暗中清风阵阵,吹起了三千青丝,宜修倚坐在窗边,静静品茗,外间一盏昏黄烛灯摇曳。
抬手捏了捏眉心,宜修开口,“剪秋,草原那边有动静吗?”
剪秋沉默片刻,犹豫着答话,“皇上的御驾不似往年那般,直接去喀尔喀草原,而先去了木兰围场,对外的消息是两年没出行了,要活动活动筋骨,也让小皇孙们练练马上功夫。”
“哦?有点意思!”宜修抚了抚自己的鬓发,缓缓斜倚到椅背上,慵懒着打了个哈欠,轻笑道:“咱们这位皇上,真真是有趣。”
“主子~”剪秋悠悠地摇着蒲扇,满脸的不解,主子以前从不点评皇上的,如今怎么……
“你猜,在皇上心中,是端静这个女儿重要,还是端静固伦公主府,更重要?”
剪秋很想说女儿重要,但身为略略知晓皇上为何不愿直接前往喀尔喀草原的内情者之一,思及皇上刻意避开去草原探望女儿的举动,低着头道:“当是公主府更重要。”
往年,但凡巡幸蒙古,康熙都会第一时间前往喀尔喀草原探望端静,时隔两年没出巡,却踌躇地不肯前往草原,当然不是近乡情怯,而是……端静养了面首,还不止一个,直接仨。
最初收到消息的康熙,险些没被茶水呛死,静安在绘春面前“鹦鹉学舌”之际,也差点没咳断了气,可见身为父亲和皇上的康熙,是多么的震惊!
压根没法把养面首的端静,和当年在紫禁城内文静、柔弱的三女儿联系起来……可转过头一想,额驸噶尔臧已经成废人了,端静还年轻,不想守活寡也、也能说得过去,但一下就养了仨,是不是过分了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