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康熙慈爱的目光,端静斟酌用词,将她和科尔沁台吉多尔济堂弟格日尔、翁牛特部杜棱郡王仓津、杜尔伯特部台吉之子车凌的来往娓娓道来。
当然不会说,自己与他们半推半就下成就好事,而是一边诉苦,说喀喇沁部落乌梁罕氏杜棱和上任杜棱的大妃(噶尔臧的母亲),没少对其他蒙古部落面前抹黑自己,令她在喀尔喀草原举步维艰,
一边又说她知晓,皇阿玛赐她端静固伦公主府的目的,时时刻刻不敢忘自己大清公主、天子使臣的职责,小心翼翼地与各大蒙古部落亲王、郡王、台吉及其家眷往来。
好不容易替大清拉拢了几个部落,草原就流言四起,令她险些没脸见人。
但她还是忍着外人“诽谤”,和科尔沁台吉多尔济堂弟格日尔、翁牛特部杜棱郡王仓津、杜尔伯特部台吉之子车凌数次商讨,达成了共识:
他们出人、出牛马、出粮草,建一支听从大清调配的军队,以此向大清、向皇阿玛投诚。
至于为什么会有此流言,而她还不想法子澄清,全因杜尔伯特部还处于准噶尔的辖制之下,台吉之子车凌是偷偷随着商队来喀尔喀草原的。
为保其周全,端静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只能先把人安置上公主府上,这才……让外人误会了。
这话里漏洞百出,最后那句话,康熙更是一个字都不信!
公主府的三千兵马又不是摆设,何况偌大个草原,还没个藏人的地方,非得把人安置在公主府?
不过,儿女私情在大清社稷、天下安定面前算个屁啊!
一支完全听从大清调配的蒙古军队,还是蒙古部落“自愿”成立的,康熙能不明白这举动的政治意义?所以,可耻地心动了,完全把封建礼教、祖宗规矩抛之脑后。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
噶尔臧都废了,总不能让他天可汗的女儿守活寡,端静和台吉之子车凌、多尔济堂弟格日尔、翁牛特部杜棱郡王仓津有点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又算什么呢!
四本花名册,少说三千人,加上原先公主府那三千兵马,极大地强化了大清对喀尔喀草原周边蒙古部落的威慑力与统治力,方便大清完全控制蒙古。
就在康熙臆想着完全拿下蒙古地区时,端静面露难色,咬唇道:“宴席上,女儿本想引荐他们三人,可您态度不明,让他们内心不安,军队建设……很多事儿,怕是要重新商谈了!”
康熙满脸懊恼,偷偷使劲儿攥紧左手,背过身频频捶胸。
“让你冷脸,让你拎不清状况胡言,让你不信自己的女儿……”
胸口都快捶青了,才艰难地挤出一张笑脸,略带迟疑地问:“端静啊,朕与你两年未见了,思念之情岂是寥寥几句可抒的,明……不,后日,朕亲临你府上,好好跟你、跟朕的外孙伊勒德说说话。”
端敬一听就连连点头,赶忙开口:“好,女儿一定好好准备家宴。”顿了顿,又双眼盈盈地看向康熙,期待地试探:“额娘,额娘也来了,您能带她……”
“不了。”康熙摇了摇头。
家宴不过是个由头,重要的是他要亲自接见科尔沁台吉多尔济堂弟格日尔、翁牛特部杜棱郡王仓津、杜尔伯特部台吉之子车凌,彻底敲定这支蒙古军队的事儿,怎能让静妃在场!
端静眸中的亮光熄灭了,双眼无神地望着地面。
康熙摸了摸端静的额头,轻笑出声,“朕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静妃也思念你。今晚,你就迎你额娘去公主府小住吧。对外就说,静妃水土不服病了,你要为她侍疾,返程时,朕再接走她!”
端静张合着嘴,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半晌才反应过来谢恩。
“是,额娘常有旧疾,草原气候变化大,是有不适应的。女儿,谢,谢皇阿玛成全,往后定继续为大清效力、为皇阿玛分忧。”
说完,微微福了福身子。
因着她生不逢时,皇阿玛失了发妻,一心比她仅仅大了三天的胤礽身上…额娘诞下公主也没得重视,“布常在”,多么讽刺的封号与位份啊。
她总想替额娘争气,却始终得不到皇阿玛的重视,可她又不得不感谢皇阿玛没注意到她,自己才能在额娘身边长大,没有因生母位份低,被抱到其他嫔妃那里。
如今……自己总算是可以为额娘争气、挣前程了,就连皇阿玛都要安抚她,想必额娘在皇宫内的生活待遇也会越来越好。
端静真的很感谢四弟妹,如今的一切,都是她替自己谋划的。
“皇阿玛。”端静缓过来后,笑着看向康熙:“女儿还有一求,请皇阿玛一听。”
女儿如此恳求,康熙手握花名册,心情正好,岂会拒绝。
“伊勒德今年也八岁了,这三年来女儿一直没松懈对他的教导,这孩子满蒙汉三语说的流畅,可草原上的教育……皇阿玛是知道的,养不出真正心向大清的蒙古世子,故而女儿想学纯禧和荣宪两位姐姐,送他入京城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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