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误了十三,这事儿宜修知道,是八爷党的阿灵阿、揆叙散布流言,是他暗中蓄力打击太子,诬陷胤禛是钻营谋取王位者。
康熙盛怒,正要严惩胤禛之际,形势险峻之下因探望被废太子被康熙冷落的十三,忽的挺身而出,把一切招揽上身。
康熙极为震怒,直接下令将十三关进养蜂夹道,使之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囚禁生涯。
可十四的虚伪,和十三被幽禁有什么关系呢?
宜修想了想,沉声吩咐道:“本福晋素来不会亏待自己人,既然这二人成功入了十四的眼,本福晋这个真正的主子,自然不能让十四这个假主子比过去,好生照看他们家中。”
剪秋掷地有声地保证,“主子放心,这二人家中还有男丁在,还在强子的照顾下娶妻生子。强子一番操作之下,这二人族谱上都记了侄子做嗣子,两人因此没少寄钱回家,叮嘱家里人要好好教养孩子。照您的意思,入了十四阿哥身边,就要暂时断了双方联系,这二人最后传来的消息,都是求强子给孩子找好的私塾呢,背叛……不敢亦不能。”
宜修了然,于太监这种没根的人来说,没什么比家人、祖宗、香火和晚年养老,更值得挂念。
金银、权势,与之相比,也不过尔尔。
不怕有所求,就怕没所求。
有这二人在,揭开上一世围绕在胤祥身上的谜题,指日可待!
收了笔墨,宜修吩咐,“是时候了,让数术馆中求学的高斌三人,启程去黄河堤坝上向爷自荐吧!”
“嗻!”
小祥子刚欲走,宜修喊住他,轻声提点道,“若高斌识趣儿,你就给他透一句,爷面前实干第一不错,但也不能忘了恭敬,守得住本分之人,才走的长远。”
小祥子点头,“奴才明白!”这回走前,朝着伺候的剪秋和绣夏一阵挤眉弄眼:高斌给的荷包,回来去丽容阁姑姑们买胭脂水粉!
剪秋、绣夏:必须得是上等的,我们才帮你在主子面前说好话!
被趁火打劫的小祥子一心呼唤干爹江福海早日回来,否则孝敬再多也存不下几个子儿!
宜修将几人眉眼官司收入眼底,轻轻摇头,剪秋和绣夏都多大人了,还玩这套!
叹了口气,宜修不再关注这些小事儿,走动几步,躺进贵妃椅,闭目养神,思索如何彻底避免胤祥走入上一世既定的悲惨结局!
胤祥是宜修为弘晖图谋的储位“护道人”,护他平安度过太子一废、二废,收割敏妃和他的人情,是宜修这两年布局的根本任务。
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并暗中和敏妃联合,帮助十三度过难关,这两年的布局才算真正成功!
这几年,宜修一边思索康熙的一举一动,一边反思上一世,心机、城府、手段都有长进,但还有两件事儿始终没有想明白——
上一世狗男人是真的被柔则美色、家世所迷惑,还是为了夺嫡所伪装的?亦或者,两者都有?
十三到底为什么在太子一废后被冷落了整整十年?乃至于狗男人登基后,都不肯提及那段过往!
前者,宜修趋向于都有,既爱柔则的美色,贪图乌拉那拉氏的权势和觉罗氏手中的人脉,也是要迷惑兄弟们。当然,真正的答案是什么……除了上一世的胤禛,谁也给不了定论!
后者,宜修绞尽脑汁,还是想不明白,康熙到底为什么突然间就冷了胤祥。
明明早些年去哪儿就带着十三,对十三明晃晃的偏爱,但太子一废后,对其他儿子好歹能维系表面平和,对十三一颗晚娘心,突然间十三就从亲爹疼爱变成“后娘”养的,这变化太大——
康熙这人,你说话属狗脸的说变就变,或是莲藕心,对内对外都是“心眼”,且格外“双标”没错,但他这人精明着呢,也讲人情味,只要不冒犯皇权,不对他那点子家当和龙椅“动真格”,正常范围内的党争和攻讦、吵闹、贪污啥的他都能容忍。
还有就是,除非恨到极点把人除族了,但凡没往死里弄,都会或多或少施恩。
要不说老爷子是玩平衡之道的顶尖权谋家呢,该狠的时候狠,抄没包衣、处死索额图;
该留有余地的时候又够心软,如擒拿鳌拜,却没弄死他家人及族人,甚至鳌拜所在的苏完瓜尔佳氏依旧显赫;
前期压了敏妃二十年的位份,一朝乌雅氏落马立马就抬敏妃上;
明知乌雅氏作恶太多,可念及她生养过六个孩子也没赐死,纵然打着后期用乌雅氏敲打老四、牵制十四的主意,也得说一句这老爷子挺念旧情的,等闲不把人往死里逼。
八爷党散布狗男人图谋太子位,暗中拉太子下马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还是和狗男人不对付的老八党羽传出来的,老爷子能不知道这是诬陷?哪怕是要敲打不听话的四儿子,也不至于拿十三泄愤!
就算真拿十三泄愤,事后反应过来也会有所表示,可偏生就是不闻不问,逼得十三十年圈禁之际,停了俸禄、待遇,撸了爵位不说,还对十三府上的孩子没半点垂怜,十三福晋不得已要变卖嫁妆度日,日子比法喀一家还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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