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这老板奸猾的样子,何迈还没有坑钱,谢明慧就已经断定,他肯定是个骗钱的。 何迈简直冤枉死了,这一会他也反应过来了。 八十钱! 他居然吆喝了这个价! 这不是傻了吗? 这个价是卖给京口本地人的,完全正当的价格,卖给外地人,尤其是像眼前的这两位,一看就是建康城来的大户人家的女眷,低于二百钱他都不会卖! 红颜祸水啊! 很快,何迈就找到了让他这样犯傻的罪魁,不是别人,就是这位漂漂亮亮嘴皮子特别利落的小娘子。 从她刚才发现他不是京口人开始,他的头脑就开始拎不清,以至于昏招频出。 没错! 就怪她! “娘子这样说,我可就不爱听了,这鸡鸣布是我京口特产,之所以叫特产,那是因为只有这个地方才买得到这种布,你到了别的地方,就算是卖的便宜又怎样?” “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货品!” 吹吧他就,谢明慧哼了一声,不屑道:“特产又怎样?” “既不是绫罗,又不是绢帛,不过是最普通的布匹,有什么稀罕的!” “姑母,我们走!” “去下一家看看!” “我就不信,整个京口城,还买不到便宜的鸡鸣布了!”谢明慧一直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做到,拉着谢道韫,就向出门,怎奈的,拉扯了几下,谢道韫还是纹丝不动。 她脸上笑盈盈的,非但没生气,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布匹也没放下,仍然不时摸上一把,表情特别的欣赏。 “你们两个闹够了?” 沉了一刻,她终于开口,吵闹的两人也全都住嘴了。 很显然,不论从哪个方面,能说了算的,都是谢道韫。 她不急不忙的说道:“你们都不说话,看来我可以说话了。” “八十钱一匹,一点都不贵,小郎君,给我拿十匹,放到马车上。” 何迈惊讶的,都忘了要道谢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她居然同意了? 还没有还价,简直不可思议。 何迈望着谢道韫,一张长圆脸,果然是慈眉善目,难道,他的魅力竟然这样强? 原本,他还想再狡辩几句的。 与贵妇人做生意,就是痛快! “你去,告诉沈郎拿钱来。”她转过身来,对谢明慧低语道。明慧不服气,偏不听话。 “姑母,这也太贵了!” “你若是买了,就是被他骗了!” 何迈耷拉着眼睛,贵妇人虽然和气,但她身边的这位小娘子还真是……难缠的很呐。 生的水水灵灵的,就是这性子,实在是太刻薄了些。 你们一看就有钱的很,让老子赚一点又何妨? 他不否认,下一家也照样有卖鸡鸣布的,但也不一定会卖的比他这里还便宜。 她以为,到了下一家就不会上当受骗了吗? “快去!” “别耽搁了,我们还得回去呢!”谢道韫一再坚持,明慧也没办法了,只得噘着嘴巴,不情不愿的去找沈警。 “小郎君,那些刁家的人,经常来市场上打砸店铺的吗?” 明慧出门之后,谢道韫才幽幽开口,何迈根本没想到,这位贵妇人竟然会对京口市井的闲事感兴趣。 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又爽朗的笑了。 “当然!” “像刚才那样已经不错了,至少,他们没把我的店抢了去,多亏有京口的好汉帮忙,要不然,只靠我一个人还真是应付不过。” 没想到,这刁家在京口已经横行霸道到了这种地步,看来,沈警说的没错,这件事,不管是不行了。 严格来讲,京口本地的事务,与谢道韫也没有什么关系,她一介闺阁女眷,任何与朝政有关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可那是形容别的女子的,套用在她谢道韫的身上,相当不合适。 年幼之时,她就是有名的才女,文辞、才思,都是一等一的,若不是她脱身个女儿,别的不说,至少会比他家的那位王郎君强多了。 所以,她愿意为朝政说句话,没有人会反对。 “没想到,娘子刚才都看到了,真是惊扰娘子了。”他拱起两手,给她赔了个礼。 “不过,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