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啷…… 某人本就心虚,猛然听到这一声吼,顿时心下一颤,大棒跟着就掉落在地。 咣啷啷的,还轱辘了几下。 “你这个废物!” 刁奎蹭的从土丘上跳下来,捡起大棒就顺势给了刁兴一棒子。 “他都站着让你打,你居然还下不了手,老夫留你何用?” 这一棍子,正中刁兴的小腿,他根本毫无防备,登时倒地不起。 正宗要了自己的狗命,虽然只有半条。 “长史饶命!” “属下不是故意的!” 狡辩也没用,刁奎简直气疯了。 自己拿起棒子,犹如婴孩手臂般粗细的大木棒,说着就要落到刘裕的身上! “慢着!” 王谧拨开人群,向刁奎款款走来,见到这一抹清风霁月的身影,刁奎才反应过来。 “刚才,是你在叫嚷?” 王谧呵呵一笑,老小子,居然不认识他! 岂有此理! “刁长史,你不过是想要钱,我替寄奴兄还钱,如何?” 刘裕面露惊讶,没想到,这位王郎君竟然会为自己还钱。刘裕虽然心里虽然也指望着他能出手,但只是期待着他能用身份地位压制刁奎,并不想让他破费。 “你替他还钱?” “你是哪位?” 啧啧…… 就这智商,基本只能告别朝廷了。 看看本小爷这周身的气派,穿衣打扮,难道还猜不出一点端倪吗? “刁长史莫急,你想要的无非就是钱,现在有人替刘裕还钱,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一桩吗?” 到目前为止,王谧都耐着性子,陪着笑脸,奈何,刁奎这厮在京口逞凶霸恶惯了,居然不理解顺坡就下的道理。 挺着大肚皮,厉害的很。 “你算老几?” “老夫和刘寄奴的事,也容你置喙?” “你若是这样有本事,现在就拿出两万钱,你要是拿的出来,老夫立刻放过他!” “你要是拿不出,便滚远点,别耽误老夫打人!” 说完,刁奎就拿起了大木棒,认真贯彻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的精神。 他昏黄的眼珠子转了几下,早就断定,这个突然跳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 关键时刻到了,王谧的眼中仿佛有星辰在闪耀。 “这个人是谁?” “好大的口气!” “只要他能救了寄奴哥,他就是我们京口的大恩人!” 围观百姓们议论纷纷,王谧本就生的一副好皮囊,现在又挺身而出,救人于危难。 众人虽然还不认识王谧的真实身份,但他的形象已经非常高大。 王谧环视一周,见周围围观的百姓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他身上,浮夸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在怀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了一个小木条,放到了刁奎眼前。 刁奎定睛一看,登时傻了。 这小子,他还真有钱! 在大晋,这种削的薄厚适中,长短适宜的木制长条,就相当于钱! 它还有个学名—凭条。 凭条之上,用极细毛笔写着两行小字,一行是钱数,另一行则是铜钱属于的主家。 铜钱沉重不便于携带,尤其是数额巨大的铜钱,稍稍换个地方都需要几个人携手搬运。 随着商贸的繁荣,人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参与交易的金额也是与日俱增。 全都用现钱当时当地交易也不合理,有需求就会催生变通的办法。 很快,这种标记了金额和钱财所属人的木条就应运而出。晋朝时候,那种专门负责储存钱财的中介店铺还没有出现。 不管是铜钱还是金银,全都是收在各家各户之中的。所以,木制凭条上标注的主家就相当重要。 这几个字就代表了信誉,欠缺主家字迹的凭条是没有公信力的。 “你是王家人?”刁奎低语一声,无赖的表情终于收敛了起来。 “刁长史,我是谁不重要,只要能拿到钱,钱数也对,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明晃晃的一大笔钱就在眼前,贪得无厌的刁奎却说什么也下不去手。 “老夫岂是见钱眼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