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材官,将这重弩的位置调低一些,尽量对准城门。” 谢玄绕过重弩,来到了众位材官将军的面前,材官将军有些为难,不得已道:“将军,襄阳城门用的是重木,两边都包了厚实的铁皮,我们的重弩打不透它。” 这是实情,也是经验之谈,这种重弩确实是穿墙利器,但是面对襄阳城这般军事重镇的城墙城门,却是毫无作为。 材官将军们报国心切,却也不想让利器浪费在这样的地方。 “谢将军,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玄横了那材官将军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说句话还磨磨蹭蹭。 “说!” “其实这重弩交给王秘书他们带领的荆州兵,或许更有用处,南门那边的城门应该不会那么坚固,两支重弩下去,说不定城门就敲开了。” “有道理!” “贞明,你说的太对了!” 这个时候敢于站在身后支持材官将军朱贞明的,除了桓冲还能有谁。 别看刚才的一场争斗,桓冲落了下风,但他一向是个屡战屡败还斗志昂扬之人,一场失败根本就动摇不了他的厚脸皮。 这不,还没过多久,桓冲就原地崛起了。 “这几架重弩,交给王秘书最好!” 谢玄连眼皮都没抬,桓冲却跳到了他的面前,你不想搭理我,没关系啊,我可以来主动搭理你。 重器给王谧,那就是给我荆州兵,这笔账,桓冲算得清楚。 “你们怎么就确定,老夫动用重弩,就是为了攻城墙的?”谢玄开口,一股自信便油然而出。 桓冲大骇:不是攻城? 那还能干什么? 怎么样,猜不到吧? 谢玄跃上土丘,负手而立,襄阳城高耸的城墙尽收眼底,城楼上的士兵好像蚂蚁要搬家一般,来来回回,走动个不停。 谢玄掐算着时间,时机! 时机很快就要到了! 又过了一刻,凭空而起的阵风,将他兜鍪上的红缨子吹起,四散纷飞,视线之下,北府的将士们严阵以待,重弩也已经安排到位。 材官们按照谢玄的吩咐,已经将弩箭调整到了最合适的位置,他们只等谢玄一声令下。 突然之间,城楼上忽然出现了一支旗帜,明黄色的底子,大大的梁字是黑色的,即便是在黑夜里依然清晰可见。 梁成登城了! 符睿他虽然不相熟,但是梁成那张愚蠢的大脸,就是化成灰,谢玄也不会忘记。 “快!” “做好准备!” “瞄准城门!” 谢玄纵身一跃,跳下了土丘,他心情激荡,整个人好像是年轻了十岁,腿脚利落的不得了! 三架重弩,齐齐对准了襄阳城门,虽然它们并不是坚实城门的对手,但是它们依然无所畏惧! 在材官将军朱贞明的带领下,弩手们斗志昂扬,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目力范围之内,襄阳城楼上,挺直了腰板,大肚子就露了出来的梁成,正审视着城下的晋军。 这些人! 今天都要死在我氐秦骑兵的马蹄之下! 做刀下鬼! 老子虽然打了败仗,但是现在的老子已经不是以前的老子,梁成身后是十几万的氐秦大军! 兵多马壮,武器精良! 将士们作战经验丰富,武艺精湛,有了他们给梁成撑腰,梁成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一扫之前的霉气,信心满溢。 梁成何等鸡贼之人,还没有正式宣布开战,就已经让士兵们去城楼下准备了。 城门一开,氐秦骑兵便洪水海啸般冲出来,这帮软脚晋军哪里还有反击之力? “北府的谢将军可在?” 梁成放走了报信的小兵,煞有介事的向着城下喊道。 他话还没说完,沈警便在谢玄耳边低声道:“将军,切不可懈怠,梁成这厮素来爱耍诈,他一定是想用喊话来拖延时间,伺机偷袭我军。” 你看,某人的计谋就是这样的简单直接,在真正的聪明人的眼里,几乎就像是透明的。 谢玄笑笑:“我心中有数,沈参军,那些重弩就交给你了。” “待到氐秦骑兵冲出来的那一刻,你的重弩一定要对准城门的方向,射出去!” “记住,时辰绝不能错!” “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