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远长途跋涉,多有劳累,无妨,都无妨。” 司马曜也没有那么小心眼,挥挥手就把这件事抹了,却在这时,王谧终于抬起了头,与他的顶头上司对视。 司马曜是个优柔的长相,唯是一双眼睛,却可以称得上是有几分锐利,只看他的眼神,王谧就能够断定,对这个烂摊子大晋,对司马家的前途,司马曜还是有追求的。 这种追求嘛,可不是好事…… 眼神在朝堂上扫了一圈,王谧心下安慰,都是老熟人嘛,很好,还知道亲自来迎接。 尤其是那端坐胡床,身边围着伺候的小厮的谢安,他老人家能来上朝,他王谧简直是受宠若惊。 “北府中还有些后续事宜要料理,谢将军或是要推迟一两日入城,担心陛下会挂念,这才让臣早一步回到建康。” 这些话,既是讲给司马曜听的,也同样是说给在座的谢安听的,可不是我自作主张脱离大军的,这是谢玄的主意。 “王秘书多虑了,老夫早就知晓了,陛下,大约明日幼度就可以进城,到时候,一定来觐见陛下。” 司马曜才想表现一下他的大度,居然就被谢安抢了先,登时气得鼻孔冒青烟。 “谢公知晓就好,幼度行军千里,日夜征战,很是疲累,朕心中感念,待他回京,不妨先回府休息,择日在进宫也无妨。” 什么都是他们谢家人串通好的,司马曜还没有得到的消息,他谢安就先一步得到了。 好啊! 你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呢! 谢安对司马曜扔过来的软刀子,接收良好,丝毫没感到有任何的不悦。 难得起身,笑道:“那就多谢陛下恩典。” 气死我了! 谢安坦然接受,司马曜感觉脖子特别难受,一种窒息感,深深的将他困住。 这个老谢…… 这个老谢! 我去! 谢安竟然是这样的厚脸皮! 真是低估他了! 虽然拥有前身记忆,但是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并没有太多实感的王谧,此刻站在朝堂上,总算是找到了感觉。 咦? 还没有谈论到我,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谢公,今日稚远也回来了,朕看来,可以议一议给他的封赏了,稚远是朕派到北府去的,此前一直在朕身边做事,从来也没有上过战场,众位都知道,这次稚远在襄阳城立下了赫赫战功,朕以为,稚远在此战中功劳极大,给他的封赏,一定不能低了。” 司马曜也很难,依他看来,此战王稚远的功劳就应该是最大的,他倒是想提拔稚远,可是,他有这个权力吗? 要提拔,却又不能引起谢安不悦,王稚远若是头号功臣,那我家谢玄要放到哪里去? 都督中外诸军事那个差事,陛下就一起恩准了吧! 司马曜还未曾提到此事,却已经想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若是换做他是谢安,也必定会这样做,无可厚非。 “启禀陛下,为大晋效力,铲除外敌,是臣应尽的责任,臣跟随北府出征,斩杀敌将,并不是为了加官进爵,只是为了佑护大晋疆土百姓。” “去了一趟北府,王秘书不只是武艺精湛了,就连唇舌也比以前更加油滑了。” “舅舅,你看,为何人家王稚远能节节高升,你却不行,你呀,就应该多向人家学习才是。”饿昏了头的王国宝,开始发挥自己搅屎棍的特长。 原来就是他啊!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个词用来形容王国宝,却是再合适不过。今天朝堂上暗中对峙的,可不只是王谧和司马曜。 却见那谢安,自从落座,看到王国宝,就好像是害了斜眼似的,视线都是偏向一边的,坚决不与王国宝视线相接。 一对翁婿,居然交恶如此。 “国宝,不得无礼!”范宁时刻牢记袁悦之的叮嘱,与王谧建立良好关系的任务还压在他的身上,他可做不到王国宝这般蛮横不讲道理。 范宁站了出来,一通赔礼道歉,王国宝得罪的,还是无关人士,他都算上了。 那叫一个殷勤,只是,国宝却并不领情。 呵呵,一个没骨气的人,怪不得小号阿鱼,真是软趴趴。 “范中书,不必多言,国宝不过一句玩笑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虽然恶语中伤,我却还保持大度,这个朝堂上,是非自有公断,谁更丢人,也是摆在明面上的。 “国宝,既然你先开口了,不如就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