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将祸水东引的人,当然是为了帮助他。 不管王谧的初衷怎样,他都当得起这一谢。 王谧退后了两步,有些愕然,倒也不必行那么大的礼。 “阿宁,你太客气了。” “举手之劳而已。” 难得这次双方的关系还算融洽,王恭也不想浪费,想了想,还是把实情相告。 “稚远,当初是我嫉贤妒能,见你在襄阳立下了赫赫战功,心中不忿,才想压制你的封爵,这是我的过错,我向你道歉,但是,我还是要照实说,当初提议搁置你进爵的人,是谢安石,不是我!” “虽说,现在再来议论这些事,已经有些晚了,但至少,我们曾经是朋友,你今天又仗义执言,让我能平平安安的走出来,这便是你的善心了。” “所以,今天我不得不提醒你,小心谢安石,你今日还是侍郎,他不会把你怎么样,说不定还会着力提拔你,可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他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王恭此言,是绝对的经验之谈,肺腑之语,别看现在的王谧春风得意,待到他和王恭一样,打算在朝廷上有所作为的时候,便会知晓,几大世家相互撕扯你拉我拽的能力有多强了! 王恭还有个天子内兄的名号,让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掌控朝政,这样的身份,王谧可从来都没有。 到时候,小心被谢安修理。 “阿宁,你也太小看我了,谢公对我的打压,我怎会看不出,不过是不放在心上罢了。” “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就是最好了。” “告辞。” 想到在家中激情辱骂王稚远好几天的这种行为,王恭便觉得脸上发烧,把要说的话,一股脑说完,便带着几个朋友,迅速逃离。 王谧回首,却见,王恭的忠实好友,殷仲堪,居然还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别说了,这一定是有事要说,还是需要避讳着王恭的。 王谧赶紧迎上前去,笑道:“殷长平,恭喜高升了。” 在殷仲堪的面前,就不必再虚伪矫饰了。王谧在京口的时候,他正好在京口当长史,双方对彼此的情况,都有一定的了解。 殷仲堪此番能够从京口回到建康,当然少不了好友王恭的积极推荐,皇帝司马曜因为殷仲堪的孝行也对他印象良好,特赐了他太子中庶子的职位,让他返回中枢朝廷。 殷仲堪眯缝着那只没有毛病的眼睛,将王谧上下打量一番:“王侍郎初登战场便获得大胜,这才算是高升,老夫不过是换了个干差事的地方而已。” 殷仲堪这就是故作谦虚了,都是王恭的好朋友,他这位好朋友就能从京口直接调动到中枢朝廷,成为了天子近臣。 而王谧这位朋友,明明在朝廷上混的如鱼得水,却被他一阵诓惑,竟然被扔到了京口。 这朋友和朋友之间的待遇,差距也太大了! “王侍郎,前些日子,老夫还在京口的时候,有一位乡民前来投靠,说是王侍郎介绍来的。” “王侍郎,可有此事?” 王谧一愣,却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殷仲堪先提起来的,这倒是他的失误了。 “没错,那个乡民叫魏咏之,是南渡的侨郡乡民,早就听闻殷长平(殷仲堪是陈郡长平人。)你医术高明,我便资助他去投奔。” “多有叨扰,不知,我那兄弟,现在情况如何?” 要不是殷仲堪提醒,王谧还真的把魏咏之的事情给忘记了,主要是,根据历史记载,他这个豁嘴的毛病是一定能被医治好的,所以,王谧也没有太在意。 现在想来,竟觉得有些对不住兄弟。 殷仲堪点点头,笑道:“王侍郎大可放心,魏兄弟的豁嘴,已经全都治愈了,我离开京口的时候,他已经投奔北府了。” “那太好了,多谢殷长平。” “谢字倒是不敢说,吾辈研习医术,本就是为了治病救人,但凡是有我能关照到的病人,以我的医术可以拯救一二的,我都会尽力而为。” “相反,魏兄弟最应该感谢的人,反倒是王侍郎。” “我到京口时间也不长,以往也只在北府内供职,却不知王侍郎是从哪里得知,我精通医术的?” 原来他是在好奇这件事,王谧了然了,这个老头子,他不会是以为,他去特地探听消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