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桓冲,几乎是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王谧掰开手指头,提到谯郡桓氏,谢安的怒火才平息下来一些,终于可以认真听一听王谧的狡辩了。 “晚辈就是从襄阳战场上下来的,平心而论,这次桓将军的表现确实很出色,胆气十足,亦有谋略,他虽然年纪不轻了,但依然很努力,这些都是晚辈看在眼里的。” “晚辈并没有替他说话的意思,但是,自襄阳一战过后,北府兵便撤离回到了京口,新野郡则丢给了桓将军。” “要是搁在以往,桓将军是必定不能夺下新野的,说不定打马回襄阳固守,也没什么稀奇。” “如果桓将军那样做,朝廷又将怎样处置?” 解释就解释,不知为何,拐来拐去,王谧居然还质问起谢安来了,这让老谢很不适应。 他大概能明白王谧的所指,却并不承认这中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也不会怎样,桓冲几次都不能夺回襄阳城,朝廷不是一样无所作为。” 你看,说的就是了。 王谧点点头,顺着说下去:“所以,这一次桓将军能够振作,一举夺下新野城,不能不说是大功一件。” “谢公执掌朝政以来,一向是赏罚分明,晚辈以为,成功夺取了新野城的桓将军,也在期盼着朝廷的恩赏。” 赏罚分明? 谢安眉头一抖,老夫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特长了? 老夫怎么没发现? “可是,自从琅琊王得了录尚书事的差事之后,朝廷上的一连串决定,对于谯郡桓氏来说,都不能算满意。” “不知晚辈这样说,谢公能不能认同。” 王谧抬头,关注的看着谢安,不管怎么说,人家老谢的面子也是要给一点的。 要不然,人家一个翻脸,又把谢琰派到江州,那桓老头子还不是要疯? 外敌还未除,内患可不能先起。 一件、两件、三四件,谢安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在心里过了那么一遍,也只得实事求是的点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老夫不应该再在江州安排谢家人,刺激桓冲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 还需要他提醒? 王谧很无语,老谢一脸天真,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再者说,谢将军已经取得了都督军事的大权,平心而论,谢将军的资历,也不见得就是足够应付这个职位的。” 王谧这个话,直指重点。 可以说,今天朝堂上争议的焦点,也正是在这里。 王国宝反对谢琰充任江州刺史,确实是因为个人恩怨,但是他提出的理由,完全是正当的。 和谢玄都督中外诸军事一样,毫无行伍经验的谢琰,根本就不适合去江州这等军事重镇。 从这个角度来说,谢玄统领北府兵已经是疲于应付,还把江州也好、荆州也罢的总体节度的权力,全都交给他。 别说是桓冲,就算是同样没有带兵经验的王谧,也绝对不能认同! 王谧好言相劝,就是想让谢安稍微收敛一些,不能看着桓冲一时没有反抗,就得意起来。 一个两个的好处都想占着,等到惹恼了桓冲,大战再起,他谢安也难辞其咎。 “你这样说,便是质疑幼度的能力了!” 谢安不是没听出王谧的用意,但是他绝对不会在年轻人面前认栽,话锋一转,就扭曲了别人的意思。 王谧很无语,连连叹了几口气。 “谢公,晚辈并无此意,谢将军的能力,朝野上下,人所共知,晚辈只是觉得,为了大晋内部的团结,总要给桓将军一点好处。” “当然,更重要的是,桓石民领江州,对于谢家来讲,也不是不能接受。” “谢公完全可以用桓石民做一个过渡,等到时机成熟,再把事情往前推进,也不迟啊!” 王谧倾情劝说,可以说是磨破了嘴皮子,可惜的是,谢安的反应却并不是十分热烈。 谢老头的难处他这个年轻人如何能得知? 不迟? 谢老头都已经年逾花甲,他还等得起吗? 他以为,年轻的时候,老谢就不是个要脸面的人吗?他为什么这样急火火的把持住朝廷要职,还不是因为他早就看出了,一旦他谢安谢幕,谢家的权势也会跟着不复存在吗! 当然是趁着自己精神头尚好,多多布局,把萝卜坑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