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太低了些,那双小爪子才刚刚碰到朝政的边边,根本就不算是揽住了朝政,他就张狂起来。 就连夹着尾巴装几天都做不到,这样的人,怎能成大器? 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刘邦亦从不理会乡里的嘲讽,这样的雄杰,他们都能容忍一时,他司马道子算得上是哪根葱? 居然还未得意就猖狂起来,如果以后王恭就要跟着这样的人做事,他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王丹阳,事已至此,也只能再忍耐几日了。” “孙天师之前交代的清楚,只要再等五天,陛下就可以出宫了,到时候,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五天! 居然还要等五天! 王恭骂骂咧咧的走了,元宝抹了把汗,终于回到了殿门前。他驭人有方手下的这些小太监都与他是一条心,绝不会把他和王恭私下里说话这件事说出去。 要不是有这种自信,借给元宝几个胆量,他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擅离宫门。 一扇宫门,两片天地。 皇帝司马曜盘着腿,面南而坐,他的身子距离宫门的窗棂极近,稍稍伸头,他那张大脸就可以贴着窗户纸。 他闭着眼睛,看似在沉思,其实脑子里空空荡荡。 这帮烂手烂脚的奴婢,都死了吗!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知道给他送饭! 司马曜会有这样的做作姿态,全都是拜大天师孙泰所赐。 为了搅乱大晋朝廷,孙泰可谓是处心积虑。孙泰为人极端狡猾,他也知道,天师道的名声不佳,虽然大晋朝廷人均皆废,但是对他天师道的戒备也还是足足的。 于是,自从疏通了司马道子的路线,他便定下了计划,不会盲目在朝廷里发展徒從,而是把力氣都花在司马兄弟的身上。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最爲尊贵的诸侯王,控制住这样的人物,不是比盲目扩张要有用的多了。 况且,朝廷上的大臣,虽然混日子的多,但是有脑子的也更多,区别只在于,有人争权夺利,有人不乐于此道,也就不愿意暴露野心而已。 孙泰的水平也就是一般般,让他去碰朝堂上那些人精,他是不敢的,既然眼前有司马兄弟这等软柿子,当然还是先来捏一捏更好。 为了哄抬司马道子这只蠢猪,孙泰也很是动了一番脑筋。 那一日闲来無事,他装作无意给司马曜批了一卦,谎言他这十日内或有血光之灾,当有所避讳。 那司马曜最是惜命怕死,一听的这话,登时吓得容颜大变。 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孙天师说的! 谁敢不相信? 既然这个谎言是孙天师主动炮制的,他自然是想好了破解之法。很快他就对惶惶不安的司马曜说道,想要破解这血光之灾也容易,只需要皇帝陛下在建康宫中斋戒静坐即可。 这面南而坐的姿势,就是孙泰亲自传授,用他大天师的话来说,坐北朝南的这个方向,是司马曜的幸运方向。 这种弥天大谎,若是来自现代的王谧听了,当然会笑掉大牙,但是,在迷信的司马曜听来,那就是十乘十的大实话了。 更何况,孙泰还贴心的帮他想到了破解之法,那就更说明他的忠诚了。 不就是面向南方坐着吗,再简单不过了! 开始几天,司马曜也是接受良好,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压力,那个时候,孙泰的说辞就像是悬顶利剑一般,在他的头上晃啊晃。 在丢命还是坚持坐着这两个选项之间,傻子都知道要选哪一个了。 可是,五天过去了! 一切都不一样了! 司马曜早就已经坐不住了,他想在宫殿里转悠,他想狂笑,他想喝酒,他想出宫! 他甚至想处理朝政,批阅奏章! 只要是能让他活动活动,不再这么干坐着,干什么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