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
胡惟庸牢房。
李祺拎着两个木盒,信步走入牢房。
胡惟庸死死地盯着他,满脸怨毒之色。
对此李祺毫不在意,脸上露出了莫名笑容。
“胡学士,看看本大少送你的礼物?”
胡惟庸深深地看了李祺一眼,然后下意识地打开木盒。
然而下一刻,这位大学士就吓得发出一声嚎叫,满脸惊恐之色。
因为这木盒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就连鲜血都是温热的,明显就是才被斩首不久。
而这个人,正是胡惟庸的亲家,李存义!
那另一个盒子……
李祺笑着打开,赫然正是李祐。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感不感动?”
李祺笑眯眯地开口。
“你不是想用他们父子来控制李善长吗?”
“你看,我亲手砍了他们,皇帝陛下也看到了我的决心,这下子你的如意算盘可就落空了哦。”
胡惟庸满脸惊恐地看着李祺。
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叔叔!
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堂兄!
还把他们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疯子!”
“你这个疯子!”
“你简直不是人!”
胡惟庸一边厉声咒骂道,一边挪动着身子向后退。
他原本不怕李祺,所以三番两次地跟李祺作对!
可是现在,李祺这些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毫无底线毫无道德甚至是毫无人性。
这就是一个纯粹的疯子!
谁敢招惹他,他就会不择手段地报复回去!
甚至不惜杀了自己的血脉亲人!
如此癫狂,如此狠辣,胡惟庸自问他做不到!
所以胡惟庸怂了,胡惟庸怕了。
“这不是你逼着我做的吗?”
李祺笑容不减,眼中杀意凛然。
“你一直试图将李善长和你绑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管是李存义还是里李祐,你压根就不在乎,因为他们父子二人不过是你操控李善长的筹码罢了,你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李善长!”
“你想要借助李善长的权势帮你更进一步,你想要做下一个李善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独相大人,对吧?”
“对啊!”胡惟庸没有丝毫隐瞒,满脸怨毒地看向李祺。
“若不是因为你这个小畜生献出毒计,老夫现在就是当朝左相了,老夫现在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了!”
“可是这一切,全都被你这个该死的小畜生给毁了!你知道老夫有多恨多怨吗?”
胡惟庸愤怒到了极点。
他和李祺原本无怨无仇。
甚至本属于淮西党这个同一阵营,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可是偏偏这个该死的李祺,在他胡惟庸即将步入人生巅峰的时候,向皇帝陛下献出毒计,直接废除中书省,废除中书丞相,废掉了他胡惟庸这辈子的毕生追求!
就差一步!
仅仅就只差那么一步啊!
换做是谁不会对他李祺恨之入骨?
所以胡惟庸要报复,这才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惊变。
而李祺也从来不会惯着任何敌人,只要有机会,抓住就是把对方往死里整!
只要有人敢招惹他,那就绝对是往死里整,杨宪如此,陈宁如此,现在的胡惟庸亦是如此。
“胡惟庸,你为什么就是不知好歹呢?”
李祺冷冷开口。
“当年你贿赂李善长二百黄金,这才成功拜入李善长门下,成为淮西党的核心骨干,此后一路青云直上,大明立国之后更是拜为中书省参知政事,这里面都少不了李善长的提携和举荐。”
“别的不谈,李善长到底是对你胡惟庸不薄啊,可你为什么非要死缠着胡惟庸不放呢?非要一门心思地拉着胡惟庸给你一起陪葬呢?”
“你不是一直都很疑惑,我为什么会献策废除中书省吗?”
胡惟庸瞳孔猛地一缩,怔怔地看着李祺。
的确,他一直都想知道答案。
“就是因为你胡惟庸啊!”
“你若出任左相,势必就是下一个杨宪,擅权专政,党同伐异,铲除异己,结党营私……甚至你还会比杨宪更加独虐霸道!”
“长此以往下去,皇帝陛下势必容不下你,到时候就是你满门抄斩的时候了,而你一直将李善长跟你绑定在一起,你若满门抄斩,那李善长也不得善终!”
“我还能怎么办?我是李善长的儿子,我想活命啊!”
李祺面无表情地看着胡惟庸。
“我还年轻,自然不想死。”
“我还有大把的青春岁月等着我去挥霍!”
“我才他娘地十五六岁甚至都还没有成年,更没有娶妻!”
“你让我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坑死自己,然后又坑死李善长,最后牵连到我吗?”
李祺叹了口气。
“我不想为你为敌。”
“我也不想杀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