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废物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汪克宽可是江西大儒。
结果今天在太子大婚宴上,被骂作废物!
而且,骂他的人,还是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郎。
倘若今日之事宣扬出去,汪克宽算是彻底毁了。
按照官场捧红踩黑的原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落井下石,逼死这位江西大儒!
那能怎么办呢?
谁让你嘴贱,非要在太子大婚上面口不择言啊?
此刻,无数道怜悯目光投射向了汪克宽。
而这位江西大儒早已经气得青筋暴起,满脸涨红。
眼见局势不对,刘伯温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再次开口缓和气氛。
“文和,差不多行了。”
“汪大儒只是一时失言,你不要咄咄逼人。”
刘伯温嘛,老好人了,但凡他能开口的时候,他都会开口。
但今日这件事情,李祺却不会依着他。
“怎么?汪大儒,要不我再出个对联?”
“你出!”汪克宽眼睛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李祺。
他现在明显已经上头了,或者说只有答出一个对联,才能保住他这一辈子积攒的贤名。
李祺喝了口酒,脱口而出道:“寂寞寒窗空守寡……”
汪克宽愕然愣神,茫然无措……
这……这又是……什么鬼?
七个字都是宝盖头结构,因此下联也必须是相同偏旁部首的七个字,更别提还要符合平仄,还要符合意境……
汪克宽额头上渐渐溢出了冷汗。
他根本就答不出来!
然而李祺根本不管这位江西大儒是否能答得上来,继续开口。
“这个不行吗?那换一个吧!”
“烟锁池塘柳,如何?”
什么?
烟锁池塘柳?
五个字使用五行作为偏旁……
而且意境上面,雾如烟,雾隐藏了池塘和柳,此句又用烟字隐藏了雾,以此描绘出一个幽静的池塘、绿树环绕、烟雾弥漫的景象……
难!
这比上一句更难啊!
汪克宽满头大汗,讷讷无言……
李祺依旧没有放过他。
“还是不行吗?”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此句如何呢?”
汪克宽闻言一怔,如遭雷击。
“那再给你一个,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格亮?”
“???”
“咱们换一个,妙人儿倪家少女?”
“!!!”
“还有一个,一孤舟,两客商,三四五六水手,扯起七八叶风篷,下九江,还有十里。”
“……”
麻了!
这回是彻底麻了。
不但汪克宽麻了,在场所有人都麻了。
除却少部分武夫大字不识几个外,在场大部分人那可都是饱读诗书的,包括老朱陛下和太子标。
他们自然也听得出来,李祺这些绝对之难,每一个放到外面,都足以难倒天下人。
可是李祺呢?
就好像是搞批发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吐了出来!
这是何等恐怖的才学?
老朱陛下和太子标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疑不定。
“标儿,你不是说文和厌恶儒学吗?”
太子标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从未见过他读书写字,他连个书房都没有!”
“而且,父皇您听说过这些绝对吗?儿臣也没有听过!”
要知道,太子标可是大明王朝倾力培养的国之储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皆是师从大儒名士,文化素养自然没得说。
但即便如此,他也压根没听过这一个个的千古绝对!
这下子,父子二人是真的傻眼了。
而最后这个千古绝对一出,汪克宽已经神情呆滞,眼神涣散,嘴里失神的念叨着,却是一个都对不出来。
这对于向来以文采才学自负的汪克宽来说,不啻于毁灭性的打击!
一个个上联,李文和信手拈来,自己居然一个都对不上来?
怎么可能?
李祺见状肚子都快笑痛了。
废话,这他娘地都是千古绝对,千百年来都没人能够对得上,更别提你汪克宽了!
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想要对出这些千古绝对,根本就不可能!
想着,李祺满脸惋惜地看向汪克宽。
“汪大儒,你这也不行啊!”
“孔夫子说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对吧?”
“礼乐皆有定制,没啥难度,照本宣科,学学就会了。”
“射、御嘛,小子看汪大儒这身板这体格,估摸着连弓箭都没有摸过,连马车都没驾驭过,想来也不了解。”
“最后就是书、数,仓颉造字,分为六书,文字规则尽在其中,汪老身为江西大儒,蜚声宇内的天下名士,结果连这“六书”之道都不精通,我随便出几个对子汪老都答不上来,真是……可笑!”
众人:“???”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