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一知道时珺恐怕想的不是迁坟这么简单,定然是想在族谱上将冷氏的名讳加上,以此来为自己正名,平息外界的流言蜚语。
“金元村无里正,村长即为族长,是个颇为和善的老者,你们自去与他商讨便是。”时云一淡淡对着时珺说着。
时珺自然知道这事儿,也知道该去找村长,但是前有时云一主动去金元村认亲在前,他们再去难免会被人说道。再者,如果有时云一代表在的话,一起给时家老爷子迁坟,也代表着一种和好,给外界的言论一些交代,即便只是伪装的花团锦簇也好。
只是,时云一这话,似乎不愿意。
时珺思揣了几分,又说道“金元村虽距县城不远,但有河流阻拦,行事不便。我倒是可以劝说父亲,以祖父和你父亲之名,在上面修建一座桥梁,供族人来往。”
时云一抬眸,终于多看了眼这个在他印象中,一直都是优柔寡断的二弟。
时珺不闪不避,模样坦荡,任由他目光探寻。
半晌,时云一轻轻一笑“二弟有心了,若是能成,金元村族人定会对二弟感激万分。”
时珺松了一口气,倒还真怕他六亲不认,要咬死了时家呢。
事已谈妥,时珺便告退了。临走前,忍不住又朝着院内看了一眼。
时云一眼神微微一动,忽然说道“二弟回去可告诉伯父一声,那食谱之说是无稽之谈。月儿天赋异禀,自小便得高人教导,一手好厨艺与时府无关。万望他莫要再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否则,便不会如今这般可以轻易揭过了。”
时珺心头一愣,哪里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只觉得像有什么东西急速地从身体里流失,只余下淡淡的惆怅。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随即,飞快的离开,那背影瞧着怎么都有些落荒而逃。
时云一脸上客气的浅笑收了收,深邃的眸子起了点波澜。半晌,才微微平息下来,轻轻地冷哼一声。然后直接去了厨房,姜稚月正在里面准备午膳。
这几日东街食肆不营业,十里香坊也不用去,姜稚月难得空闲,便打算中午做些好吃的,也算是给这几日的事儿压压惊。
两个小家伙念叨着热,许氏便带着两人换衣服去了,青眉去了十里香坊,晌午不回来,所以这会儿厨房只有姜稚月一个人。
姜稚月见时云一进来,赶紧说道“快帮忙看下火,我就不沾手了。”她手上拿着瓢,另一只手拿着锅铲,正在摊水煎饼。
时云一没说话,走进去将火挑了挑,又加了根柴火进去,这才抬头看着她。
那日大夫看了她的身体后,家里人都有意让她多吃多补一些。但这段时间过去,她也没有丰盈多少,脸颊上倒是有了一点儿肉。原就姣好的面容显得盈润几分,越发让人移不开目光了。
也难怪时珺方才·····
“想什么呢?”一锅水煎饼出锅,她用刀切成四块,将其中一块又撕开,一小口塞进自己嘴里,另一小块递给他。
时云一接过来说道“你方才瞧见二弟来了么?”
姜稚月手中的铲子顿了一瞬,几乎不可见。她点点头“似乎是瞧见了一眼,娘好像也看见了。不过娘说此前还觉得你们都是一家人不该闹得太僵,现如今都这样了,也不稀地理会他那边的人,所以我们进来屋里去了。”
时云一满意地点了点头,咬了一口煎饼,就单单地放了些葱花的饼,吃下去都香软至极,一口下去就停不下来了。
他说道“过几日咱们去一趟金元村吧。族中保留的族谱需要完善一番,无论如何,此后也算有源可寻。”
姜稚月对族里观念没有那么重,但也知道在这里有迹可循对他们来说很是重要,遂点点头应了。她对这些没概念,倒是对金元村有些兴趣“听说金元村就在县城外面不远,可是却被大河阻拦,是不是与世隔绝啊?村民又以何为生啊?”
时云一去过几次,就给她解释道“并非与世隔绝,河道并未多宽,河上亦有摆渡人,只是夏日易涨水,不好置办大件物。村里也有地亩,这些年未有什么大灾,倒是能维持生活。”
听了时云一的话,姜稚月心想:时家的老爷子这么多年没有回去过,想来,也不是什么条件不允许了。不过,时战乎也没有回去几次,所以说什么落叶归根的愿望,不是会时云一杜撰的吧?她目露怀疑,也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声。
时云一乐了,说道“爹与祖父年轻时的想法有些不同,皆想着衣锦还乡,但时家食肆在你进门之前也不过空有一处住所罢了。若论银两,可没那么赚钱,一家子花销尚且不够,又谈何回乡打扰他人生活。”
姜稚月仔细想了想,也对,否则原主记忆中许氏也不会为了给时云一看病,为了那点银两就着急上火的要卖房子了。说到底还是家里没钱给闹的。
姜稚月把饭做好后,两个人坐下来边吃边聊。等到许氏将两个孩子折腾好过来的时候,姜稚月一回身,发现刚才煎好的水煎饼都没了。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小玖和程儿眼巴巴地看着时云一,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傻眼了。
他今天胃口这么好?
许氏看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