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师叔。”因走得太过匆忙而撞到了人的弟子在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后赶紧行礼道。
青年俊朗,隐含一股威严,他将托了那位弟子一把的手背在了身后,道:“何事这般张皇?”
“倒不是张皇,”那位弟子解释着,“盛会前师祖交代若有人能够登上阵榜必须将人留下,没想到这才开始没多久就出现了,可是师祖现在与其他几位长老在梧桐坞相聚,只凭我们几个,哪里能够留得住人呐!”
“阵榜?”青年小小地诧异了一下,阵榜已经许久没有发生变化了,不说外界之人,就是百机峰内子弟也没有几个超越先人登榜的,阵榜存在了数百年,凡有登榜之人出现,就能够算得上是北武一件大事了,“那人在榜上第几?”
阵榜只会显示前百人的名字,那位弟子停顿了一下,为难道:“师祖交代只要有人能够通过初阶阵师的试炼就要告诉他,登榜这事,我离开时榜单才刚有变动,不知具体排名。”
“初阶阵师试炼?”青年意外地重复了一遍,按理说基础试炼是无法使阵榜发生变化的,通过初阶试炼后才会被允许挑战阵榜,既然此刻这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那只能说明试炼者有着打破常理的能力,青年沉吟了一下,道,“你先去梧桐坞,我过去看看吧。”
……
“禁制,天圆地方,给我囚!”
分魂正欲离开那人的身体,却蓦然感觉撞到了什么,神魂化作无数的分支试探四周,却发现他竟然被困在了一片小小的天地中,天是圆的,如碗倒扣,地是方的,一望……就是边际。
“居然在北武内就能撞上只鬼,要是交给北武是不是能捞一笔?”那人喃喃自语道。
分魂顿时炸毛,集中全部力量狠狠地撞向禁制一点,同时暗中捏诀,配合鬼修术法而动,那人顿时惊恐地听到体内禁制传来几声裂痕蔓延的脆响,连忙再调动一物。
禁制内的大地上忽然冒出几株幼嫩的绿芽,它们迅速地抽叶长大,不多时就长得如同巨蟒,一端连着大地,一端甚至长出了獠牙,吐着信子自背后接近那道分魂,一口咬上分魂四肢,将其拖拽回禁制之中。
分魂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即一分为四,如同流水般自巨蟒口中溜走,寻常武修的神魂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变化,眼看几道分魂各自顺着裂痕缓缓地渗出,那人眸色一沉,再度调出一方印鉴悬浮在禁制天地的中央,恶狠狠道:“给我镇压镇压镇压,赶紧压死他!”
“……”
分魂的身躯猛然沉重了下来,一切的变化都被迫解除,四道魂再度被挤压成了一团,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影半跪在地上,他挣扎了一番,没能挣脱印鉴,只是把跪姿调整成了坐姿。
“哼,看你还不老实!”那人咧着牙一笑,睁开了眼睛,他还记得他依然坐在蒲团上。
“木风道友,师祖想与您一叙,可否稍待片刻?”
那人一睁开眼睛就是一张放大的面庞,惊得从蒲团上蹦了起来,随即才愣了愣。
木风道友,这是在喊他?
忽然想起在灵器空间内那道分魂气势如虹轰轰烈烈迎面冲来的样子,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打量着禁制中已经变得安安分分的分魂,若有所思道:“原来你叫木风吗,你哪儿来呀,为什么会躲在灵器里?”
“木风道友?”
韩庸再度轻唤了一声,那人顿时惊醒过来,“我的武极令呢?”
韩庸:“……”
……
青年随着那位弟子来到百机峰外围地带时,人群依旧热闹非凡久久不散,来得晚的就津津有味地听着先来的人唾沫星子乱飞地讲着不久前震撼人心的一幕,青年随意抓了一个一看就好欺负的路人问道:“后来呢,那位登榜的人去哪儿了?”
“听闻百机峰长老想见他,就被北武的弟子带走了。”
既然人还在,那也不着急了,他的目光飘向阵榜,然而还不待他看到点什么,望向人群的青年忽然身躯一震,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俊朗的脸庞上逐渐阴云密布,跟在他身边的弟子也顿时感受到了一阵压力。
……
黑袍的少年惆怅地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舍弃分魂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做,不说神魂是一点一点修出来的,单是斩去这么多一片的神魂带来的疼痛就超越断臂之痛许多,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遭那份罪,唯独好在,或许是因为他修过鬼的缘故,分魂离开得哪怕远了点也不至于断了联系自主消散。
终究不是术法所致可以抵消双重感触的影响,主魂是他,分魂也是他,现在分魂被禁制所困暂时可以消停会儿,他也勉强可以忍受那种扭曲眩晕的感觉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
说来那人身上宝物倒不少,尤其是针对神魂的灵器未免也太多了点,不过既然敢窃取他的名声还囚禁他,那也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黑袍的少年怀中抱着长剑,拉低了点兜帽的帽沿,将大半张面庞拢在了阴影之下,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色泽浅淡的唇瓣。
……
梧桐坞中的亭台内,三位位高权重的人物坐在一起相谈,哪怕说得是些不着边际的话,可本该也是无人敢于打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