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之祸。

说起来轻巧，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四个字形容的是什么，面对李修，一些沉压在心底多年的往事被洛清婉提及，朝廷发难，马踏江湖，一整个宗门被推翻踏平。

“走火入魔，与踏入邪魔外道无异，但她还是不同，她即便是在入魔状态下，依旧保留了三分理智，分得清敌我……但，一个入魔的弟子，自然无法成为圣女，即便入魔后她的实力更加强大。”

走火入魔只是一个统称，会出现多种不同的情况，按照洛清婉的说法，阿呆的姐姐入魔后并未损伤自身的修为，反而变得更加强大了，只是从一夜白头的迹象也能看出，变强也是有代价的，且代价无比的惨重。

早生华发，往往意味着气血透支，寿元损耗。

“让我猜猜……”

李修无情插嘴：“她死在了十多年前那场灭门之祸中？”

洛清婉不露喜怒的点点头：“是。”

随即看向李修：“也许是我太自私了，看到你无限的潜力，就想将你拉入四方盟，因为对我来说，复仇，就是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阿呆的姐姐孟飞霞，还有许多与我从小长大的伙伴，龙狂生、聂无双、双拳无敌的大虎……还有我的亲人，师门长辈，诸多同门，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许多师弟师妹们甚至才刚开始修炼，未入江湖，连一只兔子都没杀过。”

李修情绪亦是不禁变得低沉，洛清婉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讲述一段旁人的故事，但他能感受到，身旁这个二十多岁，坐在盟主之位号令群雄的女子，内心之中却是被脆弱和伤感填满，有些要溢出了。

“朝廷大军围剿天山派的时候，正是秘境开启之时，他们算准了时间，要趁机夺走冰心石。当时的宗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启动了最后的计划，保存血脉传承，以图日后复仇。”

洛清婉抬头看向高远空旷的星空：“不过你不要觉得我是被仇恨所困，相反，复仇便是我最想做的事，看到皇帝的头颅有一日被人斩落下来，就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李修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头一动，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去拥抱她，却被惊龙剑的剑柄戳在了胸口……有点疼。

洛清婉瞥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

李修很坦诚：“我觉得你需要安慰。”

“咳，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就算了。”

洛清婉冷笑的收回剑，却忽然身子前倾，额头抵在了李修的胸口，一颗心缓缓平静下来：“有时候我感觉自己挺冷血的，之前夺取冰心石，我知道会死很多人，但还是执行的计划。”

“对阿呆好，似乎也并非出自感情，只是因为阿呆能让我牢牢记住心中的仇恨。”

李修道：“你也有点走火入魔了。”

洛清婉道：“早就是了。”

“我要告诉你的是，半个月后的天山秘境之行，你要早做好准备，教导阿呆也不是为了阿呆，而是为了你自己……虽然几位堂主已经同意了你进入秘境，但你还缺少一定的威望，接下来的教学，至关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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