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出来,他们很放松,似乎根本没把城墙上的守军放在眼里。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前来攻打的军队足足有数万。
整个元成县城内的所有百姓加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数目。
从人数上,反贼占据了赢面,这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火堆之中,一杆大旗在夜风中飘扬,上面那个硕大的王字,扎的人眼疼。
江兆早就等在这里了,见北辰萧过来,他赶紧迎上来见礼,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真没想到,反贼来的这般快啊!”
江兆叹了口气:“下官本来还以为,能过上几日安生日子,却……”
他的声音有止不住的颤抖。
北辰萧淡淡的宽慰了江兆几句,便开始去看防御。
看了几眼之后,便是眉头一挑,心中有些惊诧。
这防御,布置的出奇的好,该有的军用物资都摆放在最合适的地方。
人员也都到位了,这布置者的水平可不低。
北辰萧也看了出来,心里啧啧称奇。
“江大人,这防御是谁布置的?”
北辰萧问道。
江兆看了站在他旁边的冯锆一眼,道:“正是不才下官。”
冯锆似乎想说什么,终归是没敢说出来。
不过北辰萧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是怎么回事来。
北辰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心里却是鄙夷不已。
连下属的这么点功劳都要贪占。
北辰萧不管这些,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看这些逆贼的姿态,看不上守军,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当然,不排除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本身就军纪涣散,约束也无法约束。
眼下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得出更多的信息。
别人都是目眩神迷,哪怕是北辰萧这等定力的,都是被城外贼军这极大的阵势给骇的脸色难看。
而江兆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是面色如土。
但北辰萧却是依然面无表情,他没觉得这些贼人有什么好怕的。
限于见识,限于信息的流传速度,这个时代的百姓士绅,甚至是官员,对于农民起义军的战斗力都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
除了那些常年和义军打交道的将官之外。
是以官员士绅,对于反贼,鄙薄、不屑、痛恨。
但同时,却又是相当的畏惧。
他们不知道反贼到底有多厉害,只知道官兵或许也打不过他们。
回过头来,正想跟北辰萧说,那边冯锆忽然大步走来,跪在江兆身前道:
“江大人,方才下官去城墙上巡视了一番,士卒们士气都不高。”
“士气不高?怎么回事?你这个把总是怎么当的?”
江兆一听,脸立刻拉了下来,方才的那紧张畏惧也不见了,盯着冯锆,目光凶狠,厉声叱骂道。
冯锆浑身剧烈的哆嗦了一下,终归还是咬咬牙,道:“弟兄们想请大人发些银饷,以鼓励士气,振奋士卒!”
“什么,要银饷?”
江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几乎要跳起来,他脸色阴沉无比。
指尖儿几乎顶着冯锆的面门,声色俱厉:
“你们这群卑贱武夫,当次危难之时,不思报效朝廷,只知趁机要挟,当真是该杀!还敢跟本官要粮饷?”
一听这个,冯锆也急了。
压抑了好几个月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蹭的一下就窜上了脑门,烧得他眼珠子都红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别说,冯锆也是个血性汉子,而且之前还动了造反的心思。
其实只要是往那方面想过一次,就会忍不住再想。
他的心,实际上也比之前更桀骜了一些。
“那大人,不发给银饷,总得发给一些粮食吧!”
冯锆也不管不顾了,直接就把江兆干的那些龌龊事都给抖露了出来,红着眼睛大叫道:
“我们弟兄们奉命前来驻守元成县,当兵吃粮,卖命杀敌那是本分。但过去三个月,我们只拿到了半个月的饷银!”
“弟兄们穷的都不成样子,多少人没吃过一顿饱饭,眼下反贼都杀来,吃不饱饭,哪里有力气杀贼?大人,你总得管我们一顿饭吃吧?”
“你找死!”
江兆干的那些破事被抖露出来,顿时是恼羞成怒。
尤其是当着北辰萧的面,更让他觉得是丢了面子,面目变得狰狞无比。
他死死盯着冯锆,声音冰寒:“冯锆,你找死!”
他一挥手,高声道:“冯锆临战之时,犹豫不前,妄图挟持本官,不思与敌死战,来啊,抓了,下狱!”
“是!”
他身后两个身强体壮的衙役应了一声,便要去抓冯锆。
冯锆脸色大变,眼中满满的都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他豁然站起身来,大喝道:“谁敢动老子?”
他能走到今日这个位置,也是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手底下可是沾了不少血。
大喝之下,也是极有威势。
那衙役也就是欺负欺负平民百姓,被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