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马家这么有钱也从没想过请戏班子过来唱戏,顶多就是去茶肆听个曲儿。
其实苏苔也不知道沈英从哪儿知道唱大戏的,但人家都开口了,村民也高兴,她肯定要帮忙。
“白姐姐,我们村今年的草莓酱卖得不错,村里多了些银钱,村长就想着犒劳村民和老人,你说这吃吃喝喝一直都有,但大家伙儿都没听过戏,指定想要看一出,是不?”
白氏点点头,表示理解,“戏班子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在县里。”
“就一个?”苏苔有些吃惊。
白氏一脸好笑,“能有一个就不错了!戏班子都是收留一些孤苦无依的孩子,一出戏起码需要七八个才能唱得完整,在他们不能上台之前,班主都得花钱养着,下足功夫栽培,还要保证孩子容貌不会长歪,你想想这里头要花多少心血!
再加上唱戏本就是手艺,这种手艺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据我所知,府城的戏班子也只有两家,专门给达官贵人唱戏的,偶尔没有活才会去戏楼排场子。”
“姐姐知道的可真多。”苏苔真心夸赞。
白氏笑得越发灿烂,谦虚道:“哪里是我知道得多,而是我祖母还在世的时候过大寿,我爹请戏班子来家中唱了三天戏才知道的。
不过话说回来,平头百姓会想到戏班子确实有些让人吃惊,想必你们村村长也是有些见识的。”
苏苔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道:“白姐姐,能否将那些戏班子的位置告诉我?”
白氏想了想,道:“要是妹妹真想请,可以让我夫君帮你们带个话,正好我家的货出去要经过县城,不过这请戏班子的费用可不低。”
“不是一两银子吗?”苏苔脱口而出。
白氏愣了一下,笑了,“那是在县城,你们要是把人请过来,这盘缠总得给人包了吧!那么多人,没个几两银子可下不来。”
苏苔恍然大悟,起身同白氏道谢,“白姐姐,这事我得回去跟村长商量看看,若是村长愿意,我再给您一个准话,可成?”
白氏十分善解人意答应了。
苏苔一走,她就把情况跟马兴腾说了,“这沈家庄可真不简单,一个村长都知道请戏班子,你说他们得挣多少钱啊!”
马家已经是磨石镇首富了,就这样她那抠搜的公爹都没想过请戏班子。
马兴腾沉吟道:“今年的草莓酱应该赚了不少,起码比单纯卖草莓要有看头,他们请戏班子也能理解,你说我们家要不要也请?”
白氏有些心动,旋即又摇头拒绝了,“还是算了,家中还有白事,公爹一直闷闷不乐的,还有你那便宜继母,疯疯癫癫,真把戏班子请来也是我们两个看而已,没什么意思,外头还可能传出闲话。”
马兴腾一想,是这么个理,当下也歇了心思。
苏苔回村后第一时间去了沈英家,把情况跟他说了下,“村长,真请的话只怕还得多花两三两银子,太贵了。”
何氏从屋里出来,知道情况后咬牙道:“这笔钱我们家来出。”
“啊?”苏苔惊了,“大娘,这不合适吧!”
何氏摆摆手,“没什么合不合适的,话都说出去了,要是没把戏班子请过来,村民肯定要失望的!还有其他几个村子,都知道我们村要请戏班子,不少人准备到时候过来看个热闹,说不请就不请,咱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苏苔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那成,我过去说说。”
几天后,县城通往磨石镇的官道上,一辆牛车晃晃悠悠颠簸前进。
牛车上坐着一对四十几岁的夫妇,他们的身边还跟着一群身量高挑的少男少女,不说长得多么漂亮,但那身段是真的好的。
可惜美丽的姑娘少年并没有得力这对夫妻的怜悯,不仅穿得破破烂烂,一个个还饿得面黄肌肉。
少女身边两个孩子走得慢点掉队,就被那夫人一鞭子甩了个正着,吃痛大叫。
孩子身边的人赶紧上手拖了他一把,这才没让妇人继续发火。
邱氏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鞭子,压根没看牛车后面的人影,只乐呵呵地跟身边的男人说道:“没想到这钊化县下面还有这么富裕的村子,都知道请戏班子了!当家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太久没出去了,这得错过多少挣钱的机会!”
荣老四露出一口大黄牙,笑得很是猥琐,“怕什么!趁这次机会多捞一点,村里人没见识,到时候咱多哄着他们听几天戏不就成了?还能趁机物色一下,万一碰到好货可不能错过了。”
“对对对,我大姐那边可都等着呢!真有好货她肯定不差咱们银子。”邱氏欢喜地说道。
回头不满地瞪着其他人,恶狠狠地警告道:“这回给老娘好好唱,谁敢砸我荣家戏班的招牌,我让他好看!听见没有?”
“听见了!”回应的是少男少女害怕颤抖的声音。
邱氏傲娇地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们。
刚刚被打了一鞭的孩子害怕地拉进春琴的手,压低声音问道:“春琴姐姐,那两个坏蛋是不是又想做坏事了?”
春琴害怕地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乱说话,小心一会儿又被大娘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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