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水河,发源于燕山市青安县玉溪村,于罗亭县清水汇入南江,远看绕山而流,千回百转,宛如愁肠百结的女子低声唱着韵味悠长的婉转曲调。
“江先生,到燕山地界了。”吕建刚看着雾蒙蒙的天空,指着前方明显要清澈一些的河水,“前面是清水河,燕水就是从这儿汇入南江的。”
“远处那座山便是燕山。”他也没在意江燃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纯粹是嘴里闲得慌想找个话题讲一讲。
“按地理位置来说,我们在燕山南边。”
“还有件好玩的事,燕山南边的清水河清澈见底水质甘甜,北边的苦水河又咸又涩,完全是两个极端。”
江燃恍若未闻,远眺着前方的清水河,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罗亭县离市区近么?”
“罗亭县离市区只有40公里。”吕建刚只知道罗亭县离市区近,准确距离也是在通过地图得知。
“在清水河靠岸,我就在罗亭县地界下船。”江燃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
吕建刚有些呆滞的看了一眼江燃,指着清水河两侧高高的山峰,“没法靠岸啊,罗亭县地势太高,得到了古亭县地势变低才能上岸。”
船只这会儿已经驶入了澈然的清水河中,他目测了一下两边高度,“爬上去也不现实,看这架势估计得有三四十米。”
“去古亭县要多久?”江燃抬眼看去,也没让他立即停船,随口询问道。
“一个多小时。”吕建刚大概估计了一下时间,“不过从古亭县去市区的话,差不多得有一百三十多公里路程。”
“你可以回南都了。”江燃闻言,缓步走向船头边缘,平静的话语声反倒让吕建刚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在这掉头?”他挠了挠头,船小好调头,重新开回南都也简单,可说句不客气的话,总感觉身边这人有点大病。
“来都来了,要不我带你去燕水河转一圈?说不准运气好的话,还能碰见燕玉情。”
江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带我去转?”
“咳咳……顺便,我顺便跟着……”吕建刚被夏婉婉吐槽的时候都没这么破防,这个眼神完全像是看穿了他的全部心思。
“燕玉情?”江燃原本兴趣不大,不过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你口中的燕家女,和燕传那个燕家是一回事么?”
吕建刚冥思苦想了半天,脑海中终于浮现出一个身影和这个名字对上,他跟碰到神仙一样看着江燃。
“您说的燕传是……燕二爷?”
“是有人这么喊他。”江燃淡定点头,“你们都叫他二爷,这其中有什么说法么?”
吕建刚干咽了几口唾沫,方才斟酌着言语,“二爷还有个哥哥。”
“他哥哥?”江燃低声念叨一遍,没有再追问对方,“这倒没听燕传提起过。”
旁人或许会觉得这番话是在硬装,不过吕建刚却没有,青年身上那种浓郁的煞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对方绝非一个普通人。
怪不得自家女儿失踪之后,自己去找卢爷都没用,却被江燃给不声不响的救了。
提起燕山燕,半燕山之类的话,很多人会觉得是夸大,但在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人眼中,燕家其实称得上……燕山燕,半清川。
时间往前推上百余年,不管是船商亦或狂妄不羁的江湖客,到了燕山地界一个比一个安分守己。
旁人不知内情,不过吕建刚却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
曾经手底下坐拥几百号人,几十条枪的燕山麻匪头子金眼彪,压根就没被军阀剿灭,而是栽在了飞燕刀燕奇人的手里。
传闻燕家先辈最早是清朝金燕门的传人,甚至和天地会的陈近南交手百余招未曾落败。
吕建刚年轻的时候对这些事比较好奇,也在网络上查询过金燕门,不过都是些无用的信息。
反倒是某些年老渔民口中提到过的飞燕刀,能勉强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燕山老一辈人对于燕奇人这三个字不算陌生,甚至早几年智能手机和网络还没这么发达的时候,一些老茶馆里还会讲一讲他的故事。
飞燕刀传自金燕门,这刀法原本称做金燕刀,后来经过陈近南的点拨,去威猛而增灵动,故而唤作飞燕刀。
燕家先辈在清朝灭亡后,凭借这门刀法建立了飞燕门。
再往后神州动荡,飞燕门人流离失所,山门也被麻匪霸占,燕奇人一把刀一匹马杀得燕山麻匪尸横遍野,金眼彪也被一刀枭首。
此后燕奇人召集落难的飞燕门弟子,在燕山附近扎根,这也是燕家的雏形。
这些事大部分是道听途说,但也从侧面证实了燕家绝不像普通人所想的那么简单。
吕建刚混迹了这么多年所遇之人,哪怕阴毒如四指谭在提起燕传的时候,也是恭恭敬敬口称一声二爷。
江燃口中的“燕传”二字,他几乎没有在公众场合听到过,故而先前思索良久,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江先生和燕二爷很熟?”吕建刚这句话不知在心中斟酌了多久,才用一种畏畏缩缩的语气问了出来。
半晌没听见回话,他有些百爪挠心,再度开口,“您来燕山也是为了燕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