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六点四十分左右,云水庭外。
燕玉情仍是一袭红裙,不过换了款式,除裙摆金线勾勒少许云纹外,再无二色。
她身后是站桩一样的阿成,两人杵在门口半晌,并没有进行任何交流。
一直到七点整,门扉忽被清风徐徐吹开。
江燃自院中缓步而行,越过青石之际,门扉恰好完全敞开。
“江宗师昨夜休息的还好?”
燕玉情抱着问情伞,柔声问道。
江燃走出庭院,朝她微微颔首,旋即看向朝自己敬礼的阿成,“燕传让你来的?”
“林先生不在燕北区,阿成对路况更熟悉一些。”燕玉情接过话茬,两瓣红唇开合间浸润着无限美好。
“你抱着问情伞做什么?”
江燃看着伞裙一色的燕玉情,随口一问。
“江宗师不也背着包么?”她眨动了一下眸子,用一句反问做了回答。
于是一路无言。
他们三人离开湖畔山庄时,燕卫国正一脸杀气腾腾,看着堆笑的霍英恨不得来个暴扣。
“我问你!燕传人呢!”
燕卫国发誓如果不是打不过霍英,少说要让对方吃点苦头。
奈何技不如人,只能在这里无能狂怒。
老不正经的霍英自知理亏,讪笑着试图蒙混过关,“应该是去公司了吧?”
燕卫国一言不发,用吃人的目光紧盯着他。
“咳咳,估计是和曾经的好朋友们喝酒去了。”霍英不敢和老友对视,东瞅瞅西看看。
直到熟悉的聊天界面映入眼中,他才赫然发现刚才用过早饭后没记着拿手机。
“好啊!老皮燕子你偷翻我手机!”
霍英神情闪烁几下,来了一招恶人先告状,试图去夺手机。
“要不是老子瞟了一眼,发现燕传那小兔崽子一大清早就给你发消息,还真不知道他半夜溜了出去。”
燕卫国嘭一巴掌把手机拍在桌面上,勃然大怒的咆哮道。
“你跟我说说,戏班子里那个新来的花旦是怎么一回事?”
“清川省选美比赛第三名、第七名又是怎么回事?岛国的国民女神去清云开个演唱会,你踏马都能找到路子安排?”
霍英一脸摆烂,爱咋说就咋说,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老燕啊,燕老二憋了几十年,我亦师亦父,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等老友喘着粗气平复暴怒的心情时,他才语重心长道。
“放心,我给老二安排的都是极品,就说那个花旦吧,刚二十一岁,我嘞个天,往戏台上一站,给老子都整的五迷三道的。”
燕卫国瞪着眼睛,怒意未笑之余夹杂着恍然:“怪不得前段时间你老往外跑,合着是去看花旦……不对!这踏马压根就不是极品不极品的问题。”
“安啦安啦,我给老二准备了金枪门的秘药,抹上去能给床戳个窟窿。”
霍英拍拍他肩膀,一副不要大惊小怪的表情。
“金枪门秘药?”燕卫国楞了一下,“你从哪搞到的?还有多少?”
霍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多少,你就别惦记了。”
……
御景花园就是传闻中老破小的代名词。
前些年拆迁修建地铁,规划进燕北区的消息流传了有一段时间,导致房价跟坐上火箭一样翻了数番。
可惜最后不但没修地铁,拆迁和划入燕北区的事也没了音讯。
很多有钱的大爷大妈挥舞着钞票推升房价,连转手的时间都来不及,就被腰斩再腰斩的房价给套牢,还是一辈子没希望解套的那种。
林牡丹就住在这儿。
她在修建地铁的消息传出去前就住在这里,面对着攀升数倍的房价也没有选择出手。
滴——
滴——
阿成的喇叭隔一小段路就会响起。
小区门口的道路其实足够车辆通行,不过开着汽车入内,就跟驶入了小巷子一般。
道路看似宽敞,实际却显得异常窄小。
从人行台阶上延伸到道路边缘的水果摊,杂乱无章摆放的电动车甚至还违规加装了单人雨棚。
一群中老年男性和妇女,三三两两扎堆成团站在台阶和道路两旁闲聊。
每个人的生活都这样无趣,于是他们更意识不到自己是否给旁人带来了麻烦和不便。
豪华的黑色轿车几乎如蜗牛一般挪动,很多人在听到喇叭后并没有选择让路,反而慢吞吞的回头盯着车身,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看些什么。
“江先生,御景花园门口的路况太复杂了,我不该把车开进来的。”
阿成神情有些紧张,他是真没料到拐了个弯之后,居然一下子变得进退两难起来。
江燃紧闭的双眸并未睁开,云淡风轻道:“无妨,慢慢开便是。”
燕玉情将面纱戴好,缓缓摇下车窗将头探了出去。
“麻烦大家让一让!”她好歹是明劲大成的武者,胸口鼓胀,樱唇微启,珠落玉盘的声音便传出很远。
听见声响的众人皆是侧目而视,不少人仅仅看见那一双风情绰约的桃花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