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穆连城看了看方氏,这才说:“你留下来照顾她,外面危机四伏,我去去就来。”不一时,穆连城就到了之前的神庙。
这里已是惨不忍睹,月光下,残骸堆积如山,一整个神庙都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在这不祥的红色里,穆连城各处做检查。
远远近近都是尸山血海。
地上的血浆粘稠,几乎让他寸步难行,在血浆里还有一些硕大且诡异的脚印,这些梼杌在灭了人类以后陆续离开了。
这里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穆连城也不大清楚梼杌具体去了哪里,但只要不在此地,大家就算安全,他舒口气后朝着岩洞而去。
对岸,众人点起来火把。
大祭司带了一群女子载歌载舞。
人们也这跟着手之舞之,这自然不是幸灾乐祸了,这是他们给亡灵在跳舞,在神医谷内,这是某种虔诚且肃穆的仪式,这仪式要进行很久,阿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阿娘是不是已经死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和剧情都不一样,现在我成孤苦伶仃的小可怜了。】阿梨想要忍住泪水,但那泪却好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滔滔不绝,越是想要克制,越是无能为力。
这群女子在跳奇怪的舞蹈,那音乐声似乎从遥远的年代传来一样,大家悲戚地半跪下来,大祭司开始敲击用牛骨做成的云板,口中振振有词地在祷告什么。
看阿梨哭得涕泗滂沱,蓝凤凰真担心她出什么问题,急忙抱住她,温声细语地安慰:“好阿梨,你不要哭了。”
“我阿娘死了,阿梨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阿梨没阿娘了。”蓝凤凰抱着她,轻拍她背脊。
旁边有个年长的驼背走了过来,她慈眉善目地看看阿梨,“让小丫头哭一哭,能哭出来是好的,我两个女儿都死在了这浩劫内,我老婆子倒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再也没眼泪了,哎呀,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听到这里,阿梨再看看席地而跪的落泪的人群。
这才明白,在这一场恐怖的浩劫内,丧生掉的人多了去了,自己也只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罢了,阿梨这才擦拭掉了眼睛。
这边,大祭司的仪式结束了,有几个女孩用白纸折成了莲花形状的船只,据土着介绍,只要将还等丢在水里,亡灵就会一路平安抵达命运的真谛,到达彼岸。
阿梨也将花灯缓慢地丢在了水中,看着潋滟的水波荡漾着,逐渐带走了船只,一时间阿梨心如刀割,她明白,从今以后她是真正成了孤孤单单一人。
未来呢?
阿梨看着对面那坍塌下去的神庙和深宫,看着今日白天还岿然耸立,但此刻已变成了断井颓垣的建筑,可真是满目疮痍啊。
但很快阿梨再一次想到了母亲,是她送自己到了这里。
如今,她安全了,但母亲却死于非命。
“阿娘……”
阿梨看着黑暗,看着星星点点消失在黑暗中的船只呐喊了一声,她明白,从今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人答应自己了,她快擦拭了一下眼睛,现如今她要何去何从呢?
【我就这么只身一人回去吗?徐少卿可还在辅弼那个傀儡做皇帝?傅昱凡武力值超群绝伦,会不会造反呢?如今皇祖母又怎么样了呢?】
【皇祖母年事已高,我如何将此事告诉他呢?会否一病不起呢?】
凡此种种的疑难杂症,阿梨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很久,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落在了阿梨的肩膀上,她回头,见是蓝凤凰,不需要蓝凤凰多说什么安慰的话,阿梨那俏丽的嘴角已经上翘。
她明白,逝者已矣。
逝者如斯夫,是的,一切都过去了。
但作为幸存者,阿梨还需要咬咬牙坚持生活下去,希望是母亲用命更换来的,大约九泉之下的母亲也不会希望看得她耿耿于怀,半生不死。
“凤姐姐,我已经调整好了,阿梨不哭。”
【是的,阿梨要化悲痛为力量,虽然现在阿梨只有六岁孩童的身体,但假以时日,阿梨一定可以打败林相,将来阿梨也要让黑水城内人血债血偿。】
对面发生了什么惨不忍睹的战争,隔岸观火的众人并未看到。
但凄惨程度也可见一斑,那一群梼杌大摇大摆的来,优哉游哉地离开,但却杀光了每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一想到这里,蓝凤凰这才说:“我们不少人都和他们同归于尽了,如今不能总活在悲痛之中,咱们还要继续努力。”
“是,还要生生不息。”
看阿梨勉勉强强从痛苦中走了出来,蓝凤凰蓦地想到了她和方氏的离别,其实,方氏是有机会到这边来的。
但兴许是她明白自己未来未必能保护好阿梨,兴许是,她的确将生生死死置之度外,而要将阿梨托给自己。
因此才用力推了一把蓝凤凰。
就那一把,蓝凤凰从死亡的罅隙中跳转到了生的海洋和希望里,方氏的话言犹在耳,“希望你照顾好阿梨,算我求你了。”
蓝凤凰再看看阿梨,只感觉她成了形单影只的可怜虫,她半蹲在阿梨面前,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看着阿梨湿漉漉的璀璨的瞳孔,许诺一样掷地有声说:“阿梨,从今以后我做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