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识剥离,掌中的柔荑越来越凉,而他也快死了。
赵应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紧司嫣的手,即便死了,他们也会在一起,永生永世。
他随着僧人的咒文一同念诵:
遮伐啰阿曷啰,死也不能将你我分开,
舍鸣吽泮莎婆,嫣儿永生永世都属于我。
陆吉一步不离的守在棺椁边,心口没来由的灌进一股悲戚,他立刻去探皇上的鼻息,手指颤抖。
“皇上……驾崩了!”
陆吉抬起充血的眼眶,又说了一遍,“皇上驾崩了——”
赵应玹的意识彻底被剥离,无休无止的诵经声,以及哭天喊得哭丧声却没有一刻休停。
直到诵念声越来越快,越来越飘散不清,到最后只剩下哭喊。
且一声一声,愈发清晰嘈杂,冲撞着赵应玹的神志越来越清晰,他是不应该死了吗?
嫣儿!
猝然握拢手掌,掌心里空空如也。
赵应玹瞬时睁开眼眸,前所唯有的恐慌爬满双眸。
“公子。”
陆吉的声音自外传来,赵应玹侧过眸,看清是自己在马车内,双眸凌厉眯起,怎么回事?
外头的人继续说:“我们已经进城了。”
赵应玹一把拨开布帘望出去,入眼是经过战事,满目疮痍的城池,百姓流民逃窜哭喊,一片昏天暗地。
他按着擂动的心跳,仰头看向城门上的匾额。
——邕州。
第88章 番外.八
短短半月,平山王的大军就在赵应玹的率领下攻下了邕州,城中硝烟弥漫,入眼皆是残垣断壁,将士押着败军往集中地去,但凡有不从者,直接挥刀斩杀,血腥味充斥了整座城池。
逃难的百姓互相搂抱搀扶着,低垂着头,战战兢兢自军队旁快速走开,唯恐迟了,那刀锋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平山王是乱臣贼子,尔等也必定都不得好死!”
被扣押的败军中,不知哪个嘶声高喊,喊声还未落进,刀刃破空的声音划响天际,那人的头颅就被斩下!瞬间鲜血四溅!
咚咚几声,斩断的头颅滚到一个女子脚边,女子吓得失声惊叫,脖子上猛然一凉,淌着血的刀锋就贴在她颈边,女子骇的面上血色全无,惊恐看着浑身戾气的将士。
“叫什么?”那将士握着刀朝她走近,忽的拿刀背拍了拍女子的脸,看着女子骇然失色的样子,仰头猖狂而笑。
“倒是有几分姿色,啊,你说是不是?”他扭头朝身边另一个将士道。
被问的那人提醒道:“你忘了?公子有令,不得伤城中无辜百姓。”
“我可没说伤她,不过嘛……”他将肆意张狂的将目光将女子从头打量到脚。
什么意思不消多说。
古来两军交战,一旦敌军攻破城关,屠城都是常有的事,遑论如今天下一片乱局,各地硝烟四起,百姓甚至不知道攻进来的是哪方将士,同样也无人敢言语,女子更是绝望后退,就在她以为自己无路可逃的时候,一阵疾驰的叱马声传来。
“陆统领来了!”
前一刻还狂妄的将士立刻恭敬的拱手。
陆吉策马朝这边疾驰,战马拉停在离将士不到半尺的距离,高大的战马从鼻尖喷出热气。
将士不敢躲避,低头道:“末将见过统领。”
陆吉反身下面,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朝着他的心窝就是一脚,迅猛的力量直接将人踹翻在地。
将士痛苦趴在地上,立刻又爬着跪起,面如土色,“统领饶命。”
陆吉瞥了他一眼,冷声下令:“拖下去。”
将士被两人押着拖下去,四周百姓各个吓得魂不守舍,急喘着气,不敢出声。
陆吉望向之前那个被冒犯的女子,开口说:“姑娘放心,胥帝荒淫无道,昏庸暴虐,平山王一心为民,起兵就是为了推翻霸权,救百姓于水火,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个百姓。”
女子满目惶恐,不敢信也不敢说话。
陆吉高举起刻有赵字的玄铁令牌,“所有将士听令,凡我军中人,胆敢欺压伤害百姓者,杀无赦!”
“是!”
陆吉环视过周围百姓,接着说:“二公子有令,明日起,开仓施粮,救济百姓!”
原本惶恐无助的百姓,在听到这话后,立刻欢呼起来,一个接一个跪地道:“平山王仁心,二公子仁心。”
……
陆吉回到府衙,解了刀丢给守卫,往后衙快步走去。
厅堂内,一身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高坐在正位,看似懒懒斜倚在圈椅之中,周身却透着一股冷锐不可直视的威压,指骨分明的长指揉捏眉心,高挺的眉骨低压出锋利,冷峭的让人不敢靠近。
陆吉拱手道:“公子,已经都交代下去,明日开始放粮救济百姓,如今邕州的百姓对我们十分信服。”
赵应玹随随摆手,陆吉会意退出厅堂。
赵应玹直起身子,将手搭在扶手上,缓缓捻动指腹,同时轻掀起眼皮,如渊的深眸里跳动着难辨的情绪。
邕州,二十五年前……也是他遇见嫣儿的那年。
捻指的动作越来越缓,直至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