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令人惊奇的是,那人遭遇掌掴之后颇有震怒,但隐约间似乎忌惮更大于暗怒,竟未出手还击。
此时身形一颤,退后半步间,两眼怒视,正要有所动作时。
徐安又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接着喊道:“我说让你跪下!听见吗?”
周围的数十黑衣人见此,像是被徐安这一手胆大包天的反常举动所震慑,木然当场。
而斗笠男未见动作,也未见发声,这些弓弩手倒也不敢妄动。
“你”
斗笠男连续遭遇两次掌掴,是个正常人都难免心有怒火,目光一滞,手摸向了腰间的刀柄。
但刚吐出一个字,徐sir的第三个巴掌就呼在了他脸上,生生将之打断。
“我让你跪下,没让你废话!你是想造反吗?”
徐安脸色冷如寒霜,严酷无情的样子,三个巴掌打完之后,摆手向后,厉声接道:“庞奇,刀来。”
身后的庞奇一呆,赶忙小跑过来。
虽不知徐安此时在打什么主意,但他知道不该问,也不该质疑,否则便是身死。
微妙的是,如果说第一个巴掌时,是因为徐安突兀出手而得逞。
那么第二和第三巴掌时,斗笠男应该已经有所戒备,不该再轻易被徐安掌掴到。
事实却是,徐安三个巴掌都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对方身上。
斗笠男敢怒敢言,却不敢还手的样子,似在隐示着什么。
这便让徐安意识到了某种契机,活命的契机!
庞奇刚来到身边,未及动作。
徐安就已将转身抽出他腰间的官刀,二话不说就对着斗笠男当面斩下,唰的一声,看似斩空的一刀。
落下之后,却可见斗笠男的木制面具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刀痕。
徐安冷面怒哼,收刀还给庞奇,而后又将手中的羊皮袋甩在斗笠男脸上,道:“滚!好好守着这些密件,三日后来城外梅庄见我!下次本官再见你之时,不想再见到你脸上的面具!不然,下一刀就不只是斩你面具这么简单!”
说完,立马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也不容对方多言。
走出两步后,却又顿住,侧脸道:“还有!记住,你欠我一条命。收拾好这个烂摊子,近日本官不想京都多生事端!”
话说之间,他目光扫向了那名被射死的马夫。
斗笠男长袍之下的拳头握紧,似在强忍怒火,目光锐利地看向徐安三人背影,又低头望了望掉落地上的羊皮袋。
沉默了几秒后,却是举手一摆,示意众黑衣人让行。
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阴影处后,一名黑衣人迅速来到斗笠男身边,沉声开口道:“首领,安公已死,暗卫再无蛇头。虽说密符再现,但”
但话没能说完,就被斗笠男一个眼神制止,道:“安公虽死,但密符仍在。你我一天是暗卫,便只需按密符执令者的意思行事。其他的,轮不到我们去纠结。”
“再者,你不觉得安公选择的这个继任者有点意思吗?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怕是早已跪地求饶,他却敢连动我三次,倒是颇见胆色,不输安公在世风采。且先看着吧,若此子可为,或许可借他之手查出安公遇刺之真相。”
“台府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幽灵了”
他说着话,语气中忽现一丝怅然与无奈。
轻笑一声后,捡起地上的羊皮袋便转身隐入黑暗,略显沙哑的声音却传来:“留下几人收拾现场,其余的都撤,静默!”
话声落地。
数十黑衣人迅速撤离,转眼已只剩下四人。
而这四人并未着急处理马夫的尸体,先是脱下了身上的黑衣伪装,露出了原本的装扮。
令人愕然的是,脱去了黑衣之后,这四人身上竟穿着隶属皇城司的鹿皮软甲
另一边。
三人走出一段距离,悄悄回头往后看了看,发现黑衣人并未跟来之后,皆是如释重负之色。
不得不说的是,方才徐安此举,俨然是一场以性命为赌注的豪赌。
但凡身为首领的斗笠男稍有不善示下,或者稍作反抗,只怕如今的徐sir三人已经横尸街头,被射成刺猬。
不过毫无疑问,徐安是赌对了。
来到大理寺门前附近,庞奇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颇有劫后余生的感慨之色,道:“大人,刚才你怎么敢你是认得这些人?”
这似乎是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
徐安未答,杨宣就先回道:“大人若认得这些人,他们又岂会试图攻击我们?”
庞奇尴尬道:“可若不认得,大人焉敢如此掌掴那人?而那人居然没有反抗还有,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似乎也是杨宣想知道的,此时将目光投向了徐安。
徐安浅笑道:“这还用问吗?他们显然是隐于京都之中的某支暗卫杀手。类似于大理寺的铁面官,廷尉的不良人,身份绝密,只会按指令行事,纪律严明,杀伐狠辣!”
庞奇一愣,道:“暗卫?”
三司衙门之中,除了有“明捕”之外,也有“暗卫”配合查案。
所谓“明捕”,就是像庞奇这种,身份明摆,挂着大理寺招牌查案